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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一个好头,略有瑕疵,导演没打算重拍,反倒是鼓励:“希望以后大家维持水平!保持这个高效率!”
为了节约成本,场景利用最大化,这两天会将所有与佛寺相关的剧情都走完,陶承颜这部分的剧情不多,第二日才排到他,今天索性逛一逛这座寺庙。
没走两步,慎夏就踩着他的平衡车过来了,后面跟着他跑得气喘吁吁的助理。
慎夏手把在陶承颜的肩上,非常自来熟:“去哪儿?捎上我呗。”
前两日咋咋呼呼的初见,慎夏宛如一个刺头,谁都能被他扫射到,导演见了都绕道走,陶承颜好性子,但是耐不住一个人毫无来由地套近乎。
客客气气地说:“我打算逛一逛,拜一拜。”
慎夏眼睛一转:“求姻缘的?还是求平安的?哪个更灵一点”
这个陶承颜没查过:“求心安,消孽障。”
“那行,咱俩一起!”
陶承颜不动声色地挪开半步,却又被慎夏捏住厚重戏服:“跑啥,我又不和你炒cp,别怕!单纯觉得你演技很好,想跟你学学,你教教我呗?”
陶承颜自认演技不敢恭维,更别说教了:“我也还在学呢,只怕把你引到岔路上。”
“那也比我好呀,刚才在场子上,我只负责抖动装害怕,腿抖了全场,现在上平衡车都不稳,”慎夏啧了一声,“反正我对自己要求不高,但我稍微只要跑神一点,导演刀子似的眼睛唰的一下就过来了。”
慎夏抱着手臂,后怕地缩了缩。
听着人毫无心防的吐槽,陶承颜连忙止住:“向导只是严肃,刚来时的时候我也有些怕他,现在……”
“不怕啦?”慎夏抢答。
“不不,怕是肯定怕的,只是现在敢主动与他交流,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他,导演能结合全局给我十分中肯的意见。”
慎夏摆手:“那还是算了,我还没有那程度,你稍微给我点点速成的法子,比如词能捋顺,能饱满情绪把词念出来。”
“背词,就算理解不了也要先背,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台词也一样。”陶承颜说。
“我就是不想背词,难道这世上就没有简单的方法啊?”
陶承颜笑着说:“我也想拥有简单的方法,但——没找到。”
“他自己都没捋顺,瞎捉摸,笨办法,”张琴不知啥时候走过来了,“但是笨办法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不需要主动去加工,就是一遍又一遍去做重复的事。”
先把人否定了,再肯定,似乎老师都喜欢这一套。
显然,回答慎夏的依旧是背台词。
“那还不如去拜佛许愿,求菩萨给我一颗速背台词的脑子,”慎夏跳下平衡车,丢给助理,拉上陶承颜就往山上跑,“拜佛去!”
陶承颜被慎夏拽着跑,只能歉意地给张琴挥手,小小地请个假。
古刹幽静,隐没于山林,这里没什么游客,只有偶尔穿过山林来的敲钟声。
寺内主殿坐落在半山腰,俩人各领了三炷香对着四方拜了拜扔进香灰炉后才进入主殿。
陶承颜并不是迷信的人,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知道岑连在开货车之后,又了解到货车行车的种种危险,即使嘴上没说,路过寺庙都会拜一拜,心里求的都只是那一件事,平安。
但今年,多了件事。
陶承颜跪在蒲团上,翻掌叩首,伏地良久,才举起签筒摇晃,掉出一支签,陶承颜默记下来,没去找沙弥要注文,只是把签放回筒中。
旁边的慎夏早早拜完,甚至解签的纸条都已经拿了,陶承颜还在伏地,直到见人起身了才拉他到门角落里边:“许愿太多,菩萨能记住?不要贪心。”
“现在拜佛流行一种说法,”陶承颜正色道,不像说假,“一定要说清楚祈愿者的籍贯,最好是身份证也一起报了,不然菩萨哪对得上号呢?所以时间久了点。”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刚才岂不是……”慎夏真信了陶承颜的话,连忙掏出手机,背向一边发消息,打电话。
慎夏电话对面的人应是他姐姐,他讲了一长串理由才切入主题要身份证号、要籍贯,那声音是陶承颜难以想象的乖巧语气。
没想到咋咋乎乎、浑身刺头的慎夏有这样一面,那声“姐姐”真是甜得发腻。
不过,真姐姐?
再次求拜,慎夏也在蒲团上跪了许久,十分虔诚,学着陶承颜翻掌的姿势叩拜。
拜佛是不走回头路的,两人出了正殿后门便跟着指示牌下山去了。
回去的路上慎夏很急,到山脚就和陶承颜迅速挥手告别:“我姐姐找我有事,明天聊!”
说完,飞奔而去,边跑边提黏在屁股后的裤子,毫无半点形象可言。
倒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他真的毫不在乎剧组的影响吗?究竟是什么来头。
陶承颜漫步在湖边,水下有寺庙院墙的倒影,人影出现在近前,陶承颜伸手将水影搅散。
身在幽静处,心却是浮躁的。
为此时的表演工作,也为千里之外的岑连。
陶承颜并不会释放压力,每次都是硬熬,强撑着度过那段时间。
为第二天拍戏焦灼,便前一晚不睡觉,担心表演出岔子,就提前一周都在焦虑预演。
他不是有天分的人,惟有勤能补拙,但仍旧害怕自己做不到及格,所以每次都是带着压力上场,带着压力撑到结束。
陶承颜早就和自己身上包装的外壳融在一起了,只有偶尔在亲近人身旁才会泄露无束的本性。
而慎夏,却能将情绪外放,直言不行、不会。
他是有些羡慕的。
心始终静不下来,陶承颜打开了与岑连的聊天记录,将今天的灵签发给了他。
签曰:李后寻包公
签词:东边月上正婵娟,顷刻云遮亦暗存;或有圆时还有缺,更言非者亦闲言。
解签:浮云遮月,不须解惑,等待云收,便见收获。
岑连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揣在裤兜里没来得及查看。
他在等岑余刚打完电话。
瑜县货运在岑余刚手里变了大样,北边专门修了小三层,学着大城市里的做派,顶层辟给自己当做办公室。
窗台上摆了几盆绿植,但岑余刚着实不会照看花草,盆栽成了烟灰缸,里边落满了烟蒂。
电话讲完了,岑余刚将手机扔在桌子上,看向岑连时眼里多有不满。
双腿交叠搁在办公桌上,慢悠悠地点了支烟,吐出口气:“我把车队交给你,倒成了他李常德的人情买卖了?”
“刚叔,在行车途中,我与李常德交流很少,不明白您的意思。”岑连每日照例巡逻车队,保证交货,确实与李常德没有过多往来,除了上大坡帮了他一次,但这是他作为车队负责人该做的事。
“李常德把各个公司的司机都联络完了,瑜县货运也插了一脚,你不知道?”岑余刚把刚拿到的提货单附件摆桌子上,示意岑连看,“拿我的车接私单?你一点也不知情?”
抵达运城后,岑连为了早些赶回潍城,开始下一趟高原线运输,先装了货离开,离开前和车队司机有交代过,实在没想到会出现私单。
公家车辆接私单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用老板的车,老板有安全责任,若路上有什么闪失,人、车谁来赔付?
事已发生,没什么辩解,是岑连没有看顾周全:“刚叔,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对车队尽责。”
“我信你尽责,你只是缺少一点东西,”岑余刚着重点出,“‘世故人情’四个字,车队里的人你都带出去了,不会打点一下?反倒让外人收买了。”
在道上跑车,全靠路上卡友的照应,完全没有“世故人情”是走不开道的,岑连会卡友之间的结交,只是自认作为普通司机,上不到“打点”的层面,他完成交代的任务就好,而这次任务没完成好、监管不力,岑连自认责任不可推卸:“下次我会注意,回程的提货会特别注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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