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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荼摇摇头,抬起手里拎着的外卖盒,说:“我看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估计是你吃不惯这里的,给你定了点别的,多少吃点儿。”
何烯年看了眼他手里的外卖,和许骋点的是同一家店。
他“啊”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身后,有点抱歉地说:“我吃了,刚刚骋哥给我点的外卖。”
王荼瞟了他身后一眼,收回了手,哦了一声,没什么所谓地说:“没事,吃了就好,我就怕你饿着对身体不好,影响明天上台,那我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
何烯年连忙说:“没打扰,谢谢王导,这些给李瑜关笙他们做宵夜吧,他们都挺能吃的。”
王荼没什么所谓地点点头,说:“行,我自己看着办,你休息吧,我走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何烯年房间门口。
何烯年关了门朝电话那头的许骋说:“唉,怪不好意思的,王导大晚上地特地给我带了吃的,你说我是不是多少该意思意思吃两口?”
那头的许骋拖长声音“嗯”了一声没回答,多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了。
何烯年还在被良心责备,没有留意他的语气,继续说道:“你说我要不要下次请回他吃饭啊,人家也是一片心意。”
许骋问非所答,“他还挺关心你,这么多人能留意到你没吃多少东西。”
“我们坐一桌,刚好又是同一批吃饭,你别说,王导看起来挺高冷,但是对我们都挺好的,好几次自掏腰包请我们下午茶吃饭什么的。”
许骋幽幽道:“何烯年,你有没有想过,他自掏腰包的钱是从我这个项目总这儿分出去的,归根到底不还是你老公我的钱?再说了,我请你们请少了?”
何烯年被他的脑回路逗笑了,说:“许总说得有道理。”
后面何烯年多少也吃惯了这里的饭菜了,偶尔几天实在没吃饱许骋才给他开小灶。
临近年末,何烯年白天赶场表演,每天都过得很忙。
这天晚上回到酒店,何烯年知道许骋有饭局,也就没打算等他的电话,洗漱完就准备睡觉了。
没想到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许骋的电话就来了。
何烯年看了看时间,刚过十一点,结束得挺早的,他接通电话,问许骋:“到家了?”
许骋“嗯”了一声,然后何烯年能听到那边关门的声音,然后他说:“刚到家。你睡了吗?”
“还没,刚躺下。”
“这两天能休息吧,我看你们没排演出了。”
“对啊,打算在酒店狠狠睡上两天,太困了。”何烯年说。
许骋轻笑了一声,那边的声音突然有点嘈杂,还有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许骋开了免提。
何烯年继续问他,“今晚喝酒了?”
“喝了,不多,应该就半瓶红酒。”许骋的声音有点闷闷地,估计是已经躺下了。
何烯年等了一会儿,许骋也没说话,猜想他应该累了,打算结束这通电话,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许骋却突然拖长了声音,懒懒地说:“年年,想你了。”
手机贴着何烯年的耳朵,许骋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钻进他的耳朵里,听得何烯年耳朵都发烫,半边身子都麻了。
何烯年躺在被窝里扭得跟蛆一样,扭了半天,才把头埋在被窝里,做贼似的小声说:“我也想你了。”
许骋的低沉的笑声传过来,何烯年听得心跳加速。
“那怎么办,我来找你?”许骋笑着说道。
何烯年本能地想说好,但是想了想,还是说:“别了,你年末不也挺多事的,多麻烦。”
许骋似乎要睡着了,过了一会儿才回,“不麻烦,但我这两天确实走不开。”
何烯年在被窝里轻声说:“嗯,没关系的,过两个星期我就回去了。”
可能因为声音闷在被窝里,加上他故意放低音量,总之这句话通过电波传到两千公里外的城市,传到许骋的耳朵里的时候,温柔得不像话。
许骋听得四肢百骸都涌上了一股暖意,全身都好像泡在春天的温泉里,连心脏也泡得酸酸的、软软的,舒服得睡意也涌了上来。
何烯年听着那边许骋不再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他绵长的呼吸声。
他安安静静地听了一阵,然后很轻很轻地说:“骋哥,晚安。”
这两天,他们一个在南方忙的脚不沾地,一个在北方睡成一头猪。
年廿九那天,剧场人格外多,何烯年他们表演完今年最后一场演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们回到后台,何烯年望向窗外才发现,下雪了,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然后掏出手机给许骋拍了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
视频传出去一会儿,不知道哪个人的手机“叮咚”一声轻响。
何烯年心说怎么这么巧,前边就有个工作人员喊了他一声,他收起手机应了声。
工作人员说:“何老师,刚刚有人找你,还捧着花儿呢。”
李瑜在旁边阴阳怪气道:“时不时又有小迷妹托关系进后台给你送花啦,真羡慕,怎么我就没有呢。”
何烯年笑着说:“给你给你,把你酸的。”然后又问工作人员,“怎么又有混进来的了,人在哪?下次还是跟他们说一声吧,老是让他们破费怪不好意思的。”
工作人员指指他身后笑着说,“喏,这次不是混进来的,正正经经出示了工作证进来的。”
何烯年疑惑地转头看向工作人员指过去的方向。
许骋捧着一束何烯年叫不出名字的花,笑着看他,身后是何烯年刚刚才拍给他的雪景。
何烯年愣了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许骋捧着花一步步走到他身前,说:“这束花还是得你收,不能给别人。”
在南城那会儿,何烯年那么明显的追求许骋,团队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儿,但是这么高调的示爱还是头一回。
有几个小女生捂着嘴小声哇塞,还有的在拍照。
许骋把花递给到何烯年怀里,何烯年迟钝地反应过来,木木地接过花,然后问他:“你怎么来了?”
许骋笑了笑,“陪你过年来了,应该不算太晚吧。”
何烯年捧着花,他能闻到花香,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许骋真的来了,他笑着说:“不晚。”
两人黏黏糊糊甜甜蜜蜜地对视,丝毫不管周围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有人小声说:“你看他们的对戒。”
“看到了看到了!呜呜呜,磕到真的了。”
李瑜适时起哄,“许总请吃宵夜吧!”大家都挺熟的,李瑜说了之后挺多人都跟着起哄。
许骋握着何烯年的手,转头跟李瑜说:“辛苦大家了,今晚大家宵夜、k歌都我买单,大家吃好喝好。”
关笙问:“许总你不去吗?”
“我不了,我在你们不尽兴。”许骋笑着说。
关笙继续贱兮兮地问:“那何老师呢,何老师去吗?”
许骋依旧笑着,好脾气地回答,“何老师要陪我,他也不去了。”
周围又是一阵起哄声,何烯年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和许骋十指紧握着不说话。
唉,一把年纪了突然这么浪漫,脸皮再厚也遭不住。
何烯年看看花、看看窗外,就是不和任何人对视,直接装死。
许骋突然说:“王导,今晚我不在,麻烦你照顾一下大家,到时候账单直接转给我就好。”
王荼有点心不在焉,被他cue到,顿了顿才说好。
众人收拾了一会就散了,许骋牵着何烯年走在最后。
何烯年看着前面勾肩搭背蹦蹦跶跶的陈昊朗和轩仔这些小朋友,说是小朋友其实一个个都十多岁了,他们青春最好的几年都在舞狮里面度过了,也在这个年纪吃了很多其他小孩一辈子都没吃过的苦。
但是这几年来何烯年没见过他们因为训练流过一滴泪,哪怕摔得全身青青紫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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