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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等阵仗,乌兰贺看不清,但白骨看得可清了,小黑的窝不是小黑的了。他们都与乌家僧侣和方夫人一起了。
乌启明马上令,“把方家四小姐和那女魔头都抓来!”
脚步声如波涛,乌兰贺最气不过仗势欺人,“你们这帮剑客趁火打劫,混什么江湖,我可看着呢。”
话一出,脚步声确实止了些,毕竟剑客要脸。
然而乌启明笑道,“没灯他看不见。”
暗事被戳穿,乌兰贺垂头无力。
一行人涌来,白骨连翻跳起,但她离两只宠物越来越远,这样很难救人。她看了看方夫人那儿,那上头有个好位置。所以白骨跳了最后一下,故意被擒。
山庄人都落在手,乌启明急问剑客,“找到了吗?”
山庄剑客朝他回禀,“没找到。”
乌启明又踩了下乌兰贺,“拿来!”
“什么呀。”
“还装呢?你爹把山庄给你,怎么会不把功法给你。”
功法?乌兰贺若有,能到今天吗?
却闻白骨道,“功法在我这儿。”
乌兰贺完全不知她在说什么。
铁鞭响起,白骨如红龙直飞至房梁。她蹲在上,拿出随身的一本竹简,“想要功法,把他们两个放到那儿。”
白骨指着杜志恶躲的桌子处。
方夫人理也未理,两手抓起小圆和小黑。白骨正要投针,却见乌家僧侣拦住了方夫人。
方夫人骂那僧侣,“你个蠢货,信这死丫头。”
僧侣打了方夫人一掌,“你说她练成了。”
他们两个竟为功法大打出手,从一头打到了另一头。白骨可轻松了,由着他们闹,跳下房梁带走两只宠物。
不巧,乌家僧侣突袭,白骨推开宠物,然僧侣竟朝她后边去,夺了她的竹简。
白骨随他拿,只管救了宠物。
乌启明兴冲冲打开竹简,刹那面目凝冻,“这什么?”
“这是最厉害的功法,我师傅的医书。”白骨自豪道,顺便拍了拍乌兰贺的肩。
乌兰贺腿几分抖,白骨这般安慰似乎在说,她真心在想办法给他割疾。
“你这歹毒的女魔头!”乌启明将医书砸到地上。
竹简敞开,剑客倾数捂眼,那医书上画着女人的身躯。
白骨头回见人怕医术,怎的这本医术如此厉害,竟能不战而胜?
就连小圆都在怕,捂眼直呼,“啊,姐姐你怎么也变态。”
唯是那方夫人不怕,踩上医书,“你们愣着干什么,抓住这死丫头,山庄不就是你们的了。”
此事简单极了,可当白骨抬手时,剑客全跑了。那女魔头眼眸狠厉,剑客们都回想起暮色下的一战,谁也不想被这她定住了。
没了帮手,方夫人把竹简踩烂了,“玉和山庄的人听好了,这白骨魔头杀我儿子,你们谁与她为伍,就是和我作对。”
方夫人俨然若山庄庄主,乌兰贺可还活着呢,这般反客为主何能容忍。
“你谎话连篇,杀人作恶,我定会找出证据让你身败名裂!”乌兰贺看不清,但气势不败,扬手一指。
白骨把他的手从右掰过来,“这边。”
乌兰贺顿了下。不一会儿,他手下有阵冰凉划出,白骨借着他的手打出针来。
没了帮手,方夫人和乌启明还是逃了。
山庄无灯,杜志恶去找火折子点火,乌兰贺坐在地上,哪儿哪儿看不清,就不瞎走了。他还在气山庄剑客,他们的身家握在钱庄,这般选择似也合理,但乌兰贺就是看不过。
“乌启明是方夫人的奸夫,他们不知联手干了多少事,我非得打他们的脸。”
“小黑,你有什么办法?”
白骨问着,她的气息扑在脸上,乌兰贺感觉她离他很近。
他想白骨也是委屈的,这种时候英雄气概可不能灭,“小圆,你说你大哥大嫂在虎头山,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纳妾那日大嫂走了,大夫人说她被白骨魔头捋走了。大哥去找她,再没有回来,大夫人说他被魔头杀了。”
又是这般事,白骨在山下都看腻了,“这不都是你家大夫人说的。”
白骨的衣袖划过乌兰贺手背,她轻叹如失落,乌兰贺也就更想做英雄。
“按你大嫂离开的日子算,和白骨师傅死期很近。我看是你大嫂知道了什么,才会被逼走,”无尽的黑暗缩短着乌兰贺难以看清的距离,他有点飘飘然,脑子转得飞快,“我们可以去找她,找到她就是找到你大哥,也许有些事就清楚了。你大嫂叫什么?”
“不知道。”四小姐一时为难。
白骨诧异,“怎么会不知道?”
“女人嫁人名字没用了,我就听她念过苏枯清盼望平常。”
“怎么这样,我们山上的女人就都有名字,像阿萍,小红什么的。”
“那也不叫名字吧姐姐,连姓氏都没有。”
“姓氏是什么?师傅没教过。”
她们俩说的,乌兰贺就像在听两个世间。他很难说这种奇怪,就是想想觉得可怕。山下女人不说名,因嫁人后冠夫姓,再无人为她记下闺名。山上女人不说姓氏,是嫁人后被丢掉了。
白骨有些恼,呼吸重重吹在乌兰贺右脸上。
但乌兰贺更飘了,白骨依靠在侧的画面已经跃然眼前。他挺直了胸膛,功夫不好,担当得有,“白骨,没关系,我们再走另一条路。”
今日的脑袋瓜转得很快,乌兰贺又想到反击之策。
躲在暗处的剑客纷纷低语。
“乌大爷竟然是奸夫。”
“庄主真的像条狗啊。”
乌兰贺英雄气概瞬间淹没,他瞪大着双眼慌张无措。
直到灯火亮起,他看清了,白骨就坐在他身前,顺着他头发捋,一直捋一直捋,就如在摸狗毛……
可怜的宠物得好生安抚,白骨就知道这一点。
乌兰贺低头望向双脚,怎么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第二日,乌兰贺以十金雇人,让杜志恶去寻女仵作上虎头山,然人人知虎头山上有魔头,无人愿意前来。
乌兰贺加以五十金雇妇人,谁敢与上虎头山验尸,谁就得五十金。
只有一位发半白的老妇前来,她戴着棉纱手衣(1),蒙着面纱,开口就是沙哑的声音,“老妇本为娼,年岁已老,声容丑陋,在青楼打杂,给娼女看疾,会些医术。”
“我再给你五十金,下山后赎了自己。”乌兰贺说罢,准备了两套面罩和手衣。
他自己戴上,也让白骨戴上。
白骨不懂,“为何要与她一样。”
“怜人护己。”乌兰贺未道明其他。
他们带着老妇去了虎头山,在白骨的见证下,老妇开了冰棺。
乌兰贺坐在冰窖之外,聆听验尸。
“尸首身长八尺。”老妇道。
“八尺?很少有女人长那么高。”乌兰贺不禁嘀咕。
“脖断,利物斩之而死,”老妇开始解开尸首衣物,“胸无利器所伤……”她迟疑了会儿,“脚长八寸。”
虽然惊讶,但乌兰贺还是道,”长那么高,脚长点也是应该。”
老妇拉下了尸首的外裤,“乌庄主!”
“有什么问题?”
“你还是进来看看吧。”老妇道。
“我看什么看?不合适。”
乌兰贺却被白骨拽了进去,“她让你看,你就看”。
乌兰贺被白骨推到冰棺前,他脸色顿变,脱下手衣,捂住了白骨的眼睛。
“你为什么又要捂我眼睛?”白骨又抠起他的指缝。
不捂哪行啊,那具尸体衣物是女装,还有肚兜,可尸首是个被阉了的男人……
(注:1手衣:手套)
第9章 我不是男人
静谧的冰窖中,时有寒气丝丝入骨。老妇给尸首穿着衣。
白骨未能抠开乌兰贺的指缝,他的指伸得很直,指缝都并紧了。
她听他慌张道,“你师傅是个男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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