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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挣脱几下不得,出掌打了他。
他未躲开,被打得倒在地上。
看他残兮兮的,白骨有些后悔用那么大力了,可她也也正心急出去,“大漂亮都说你认错人了,你去找对的人嘛。”白骨掀帐而去。
帐内的军长目光难离,仍然痛苦不已,“明明是她。”
“不是。”细碎的步伐在身后踱着,扶郅旁观,未出手相助。
“是她,你连你姐姐都不记得了?”
扶郅剑指在他眼前,剑光扎入他骇动的眼眸,“是你和万江海都不记得她了。”
剑光无情,付誉丞眼中含情,“我当然记得,盛华当年就要嫁给我了。”
帐中往事难尽,帐外惊声尖锐,“啊!你这个疯女人!”
扶郅出帐一看,一张纸随风吹来,上头写着:大漂亮,我很快回来。帮我喂阿黄,半斤烤鸡腿。
“半斤?难怪狗这么胖,”扶郅团起纸入了帐,“付将军,盯紧周子颢手中的黄金。”
付誉丞身影落魄。
扶郅目光渐冷,“有功夫愁眉苦脸,还不如想想对付周子颢。我就他这条命,是为了能有时间治军,现在是时候把他拥有的黄金夺走了。”
月光已暗,至深夜四处无光。白骨沿着肖王府的路折回,她手下提着乌容海,“那下巴长毛的会把小黑关哪里?”
乌容海像条泥鳅一样翻来覆去,“你救他干什么?他是丧门星,天生带霉运,我娘就是生他没的。”
直到嘴巴被白骨狠狠拍了,乌容海才安静下来。
又是这片竹林,林子里很安静。白骨嗅到血的味道,但那不同寻常,不像死尸暴露,而是像野兽在吞食食物。
竹叶沙沙,青绿发黑的枝叶疯狂摆动,狂乱的脚步声踏在竹上。
白骨转身到后,又转到右,脚步声来来回回,始终未见人。
不,是身后!白骨再次转身,一人从天而降挂到竹上。竹杆弯下,上头正是乌兰贺,他四肢垂下,奄奄一息。
白骨跃上竹杆,抓到乌兰贺时,右边横冲来急影,将她掳了去。那怪物眼睛通红,发冲冠炸起,与乌兰贺入魔时无异。
见证一切的乌容海步履微顿,是跟过去还是逃走?迟疑时,乌兰贺恰从竹上摔落,胸膛起伏甚微,整个人看起来就快死了。
“喂。”乌容海拍了拍乌兰贺的脸。
乌兰贺没有回应,乌容海按下乌兰贺丹田,发现他内力全无。救吗?不救了吧……
柴火噼里啪啦烧了整夜,到黎明时已成黑炭,可天还未亮。
眼前黑灯瞎火的,乌兰贺四处摸索着,地上皆是干草,不一会儿摸到了双鞋。
那脚大得很,是男人的。乌兰贺不由分说就龇牙咧嘴,“白骨呢?”
“你个成天惦记女人的废物。”
那声音让乌兰贺冷了脸,“我告诉你,你别跟我横,我根本看不见你横。”
乌兰贺又像以前那样,天黑时一点看不见了。
“我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乌容海救下他,就是为了问个明白。
乌兰贺躺到了地上,他如将死之人,心神空乏,“我遇到了杀爹的凶手。”
一会儿,他人被乌容海提起,“你说什么?”
“爹死前一个月就是这样,原来是被吸走功力,一个月后他人就没了。”乌兰贺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老爹死前什么样,乌兰贺记得清楚。就像焉了的菜叶,枯萎的花枝,半死不活的。乌兰贺已经看到三十天后的棺材了。
四周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没有。良久后,乌兰贺被松开。
枯草嘎吱嘎吱响,乌兰贺听着心慌,朝外乱爬着,“你去哪儿,这什么地。”
乌容海就在不远处的前方,迎着风口痛捶树,“像你这样的废物,爹为什么把功法给你,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
“杀父仇人已现身,你都不在乎吗?”乌兰贺就是个瞎子,爬来爬去打着转,指来指去指不对人。
看那乌龟般绕圈的亲老弟,乌容海更气了,“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
没资格,也是,快死了嘛。乌兰贺想着想着鼻子酸了,翻过身四肢朝天乱蹬,“白骨呢?我要见白骨。”他边蹬,边呜呜咽咽的。
乌容海瞧他那蠢样,马上就走。
“我不管,我就要死了,我要白骨。”
他要死了,四肢蹬得比谁都可怜,乌容海听得反复回头。曾想过千万次要除去这个灾星弟弟,没成想他先被别人杀了,这多少让乌容海很不舒爽。
在乌容海迟疑时,黎明中踏来身影,肩上正扛着白骨,“庄主好侄儿,我总算找到你了。你看,我把她从魔头手中给你救回来了。”
“你谁啊?”乌兰贺看不到,也听不出来,而且那人说完就狂吐。
当火光照亮眼前时,已在肖王府的神堂。
白骨醒来没什么力气,乌兰贺吵吵嚷嚷不停,“她怎么了?谁干的!”
呕吐声此起彼伏,肖王捧着木桶吐跪了,却还道,“乌县令,带这丫头出去。本王和你弟弟好好聊聊。”
乌容海很放心地把乌兰贺交给了肖王,因为乌兰贺又嗷又叫,肖王这般模样又非要见他,这实在是浪费时间。
但白骨不放心,她没有跟着乌容海走,守在神堂外。
透过门缝,四座金像就在眼前,小黑被拖了进去。
白骨又绕到后面,行路时她扶着墙。头仍是晕着,她拼命晃了晃脑袋,望出去的世间仍然摇摇晃摇。她只记得见了个小黑般厉害的怪物,然后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肖王府了。
其中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印象,她觉着又中了迷药。
到窗口,她开了条缝。白烟袅袅飘来,里头譬如仙境。有座巨大的炼丹炉坐落其中,小黑被吊到了上面。
“本王救了你们,你们还没感谢本王呢。”肖王擦着嘴道。
瞧瞧捆住小黑的绳子和他脚下的火炉,白骨实在质疑,该谢吗?
“本王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说着说着,肖王又忍不住要吐。
这都第十一回了,白骨想那是吃坏肚子了。
“别说你身子了,你绑我,那能好好聊聊?”乌兰贺晃了晃身,都被吊起来,还聊什么?
小黑说的正是白骨所想,她撑着身从窗口爬进去。
“难道不是因为你嗷来嗷去,本王才出此下策吗?”肖王身都直不起,却真诚地抬头望开,甚至压下了他的呕吐。
哎呀,说得好有道理,白骨一下停了下来。
乌兰贺也有点愧疚,“那你要聊什么?”
“本王就是想帮你,你爹死得太早了。你看看你,当庄主当成什么样了,本王要让你练成天玄地影术,成为天下第一。”
如此豪言壮语,白骨在窗前都听得振奋起来。这说起来也算是小黑的心愿了吧,拥有神功,做天下第一。
“我不要,你让我回家。”
白骨听不懂了,为什么不要?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废物,你对得起你爹吗,对得起天下正义!”肖王抽开了绳子,乌兰贺从上坠下。白骨翻身而入,可在那一头肖王又拉住了绳子,乌兰贺悬在炼丹炉上。
火烫着屁股,乌兰贺缩着脚,“你干嘛呀?”
“你爹是我贤弟,他早走,我替他管教你这不孝子。”
她说得又好有道理,白骨揣手停步。
“你教你儿子不就好了,为什么盯着我呀。”
“今有白骨魔头为祸天下,为了天下正义,你也得练!”
“凭你这话,我就不练!”
他们争得面红耳赤,肖王又松了绳子。
“啊!你要烫死我!”
乌兰贺叫得实在惨烈,白骨听不下去,甩出了鞭子,她带着乌兰贺朝房梁跃上,可惜头晕未能上去,索性扯断绳子,滚落在地。
“小黑不练,那就不练。”白骨爬起,拉住乌兰贺要带他走。
“不行,他必须练,不能惯着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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