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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小心的出错?
“现在诸位应该能清醒一些了,茶水入腹也有段时间了,你们该清醒了。”嵇恒的声音幽幽传来,落到众人耳中,却只觉阴冷阵阵。
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嵇恒这番话是什么意味,他们又岂会听不出来?
这是故意的!
曹邴生等人被做了决定。
嵇恒单手撑着大案,身子微微前倾,如一头下山猛虎般,虎视着下面五人,他冷冷道:“现在你们应该完全清醒了。”
“也可以谈谈盐铁的事了。”
“盐铁入没入水。”
“你们恐比谁都清楚。”
“不要再说什么不知情、不知道的假话了。”
“没有任何意义。”
“盐铁交给朝廷,我救你们一命。”
“这笔交易你们认为如何?”
四下安静。
冯栋、程郑等人竟皆默然。
无一人吭声。
全都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状。
嵇恒轻叹一声,缓缓道:“看来你们对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有些不了解,我再给你们一点冷静的时间,一杯茶水的时间,应该够了。”
“等我再过来时,希望能听到满意的答案。”
“记住。”
“现在能救你们的只有朝廷!”
“切莫自误。”
说完。
嵇恒起身走了后堂。
屋门重新掩合,室内依旧寂静。
程郑警惕看了看四周,将人聚拢了过来,低声道:“诸位,你们认为这钟先生葫芦里又在算计什么?他究竟想让我们冷静什么?”
“还有曹邴生等人会在哪?”
“他会不会一边在应付我们,另一边或者是长公子等人,在应付曹邴生?”
“……”
程郑一连串问了很多。
他现在已是杯弓蛇影,对任何事都充满了警惕。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无奈。
他们哪能知晓这些?
这个钟先生玩弄这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实在是太过熟练了,谁也不知那些是真、那些是假,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关乎着自己的身家性命。
冯栋未开口。
他站在最外端,安静的喝着茶。
神色却渐渐清明。
但很快。
他的神色就黯淡下去,嘴角满是自嘲神色,充满着无奈跟憋屈。
他已恢复了冷静,也渐渐理清了状况。
他们前面被嵇恒一连串动作,着实给震住了心神,几如惊弓之鸟。
冯栋沉吟片刻,缓缓道:“我大概猜到钟先生想让我们冷静清醒什么了,我们这段时间心弦过于紧绷,已经有些过于惶恐不安了,也早已失了分寸,所思所想完全出于本能。”
“这其实本就在钟先生的预想之中。”
“他就是要让我们成伤弓之鸟,这样才能让我们一步步掉入,他早已设好的陷阱,我们前面也的确掉进去了。”
“而眼下不一样了。”
“他需要一个清醒的我们。”
“所以……”
冯栋顿了一下,看着手中茶碗,苦笑道:“他给我们了一杯醒脑的茶水,同时主动把话题抛了出来,就是想跟我们做一笔‘双赢’的‘交易’。”
“明是交易,实则是威胁。”
“因为我们没得选。”
“从头到尾,我们都在任其摆布。”
“毫无招架之力。”
“甚至根本就没有相应意识。”
“他是一环扣一环,将我等算计的死死的,眼下他给了我们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生路就是将盐铁交出去,他保我们不死,同时也要求我等彻底倒向官府。”
“以后彻底沦为剧陵这类‘官商’!”
“完全听从官府吩咐。”
“至于死路。”
“除了倒向官府,其余的都是死路。”
“从商律开始便已注定。”
“我们前面都想到了商律颁布后的可怕影响,但除了对我们自身经营的影响外,更为致命的影响其实是商律颁布本身。”
“世人皆言商贾逐利。”
“此正理也!”
“但商律一旦问世,对天下商贾的影响之大,恐是我等难以想象的,其他商贾对我等的憎恨,恐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甚至非春秋岁月能化解。”
“只要商律存在,我等便始终为罪人。”
“我们前面恐都想到了一些,当时恐都想着有官府在,就算其他商贾心生不满,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针对,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官府庇护。”
“若是官府不管不问呢?”
一语落下。
其他人全都面色惊变。
官府不管不问?
那岂非让他们直面天下商贾?
这岂是他们能招架的?
世上固然没有长久不衰的商贾,但任何时期都会有大商贾出现,这些人一旦做大到一定程度,岂会不怨恨他们?
到时他们的族人又岂能安宁?
最终等待他们的是……
灭族!
冯栋低落着情绪道:“那钟先生让我们冷静的便是此中道理,至于程兄前面所担忧的,根本不重要,也没有任何必要。”
“留给我们的只有两个选择。”
“生。”
“或者死!”
第161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四下死寂。
他们都是在乱世浮浮沉沉的人,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前面只是因为过度紧张,一时心慌意乱,等真的冷静下来,加之冯栋前面的清楚阐述,也是赫然惊醒过来。
他们的一切安定其实都取决于秦廷。
没有了秦廷庇护。
他们的下场会如何?尤其是商律颁行后?
几乎不用多做思考。
他们都清醒的认知到,没有了秦廷的庇护,没有了秦律的保护,他们这些商贾会死的很惨,甚至可能直接出现举族覆灭的情况。
这非是危言耸听。
而是极大可能发生的事实。
他们是商贾,更清楚将商贾逼急了的下场。
他们过去经商时,没少对人说,断我财路者,如杀我父母,现在因他们的存在,致使大秦推出了商律,这岂非是断了天下绝大多数商贾的财路,这招引过来的怨恨,即便只是想想,几人都觉头皮发麻。
他们的确是受害者。
但谁还在意?
谁又会去关心这些?
其他商贾只会认为是他们操作不当,为秦廷察觉,秦廷为了对商贾防范,继而决定加强对商贾的控制,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这个恶果都一定会落到他们头上。
望着四周众人难看的神色,冯栋轻叹一声,继续道:“诸位你们还没有感觉到其他的蹊跷吗?”
“还有什么蹊跷?”众人脸色一沉,连忙开口问道。
冯栋苦笑道:“官府颁行律令需要告知我们吗?需要将事情明白的讲出来吗?”
闻言。
众人却是一愣。
他们已明白冯栋的言下之意。
官府何曾在意过商贾的建议?又何曾听从过商贾的建议?
从来没有!
那为何这次会一反常态?
结果显而易见。
故意的。
并非为了施压。
也并非为了逼迫他们就范。
而是故意把《商律》推行之事,推托到商贾身上,让他们去吸引天下仇恨。
借此减弱对秦廷的仇视。
此举非人哉!
见状。
冯栋也清楚,其他人明白过来了,他道:“这恐才是那钟先生的真正目的,前面的一切全都是在故弄玄虚,也全都是在故意恐吓我等,就是想让我等陷入到漫无边际的恐慌,继而悄无声息的将此事定下。”
“眼下秦廷势大,其他商贾就算知晓我们是秦廷推出来的靶子,也不会贸然去跟秦廷抗争。”
“他们只可能来针对我们。”
“唉。”
冯栋长长叹息一声,神色阴冷道:“这钟先生真是好深的算计,他一把将我等推下万丈深渊,又顺势从高空扔下一根绳索,并在上面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们,然后告诉我们,抓住秦廷的绳索能活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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