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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我下去安排一下吧。”
“公子高义。”赵高面色一喜,连忙点头应下。
这时。
胡亥似想起了什么。
他朝赵高看去,说道:“你记得替我给嵇恒说一下,我这几日就先不过去了,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完再过去,让他记得给我留点好东西。”
闻言。
赵高眼中露出一抹怨毒。
他这么尽心尽力的为胡亥着想,结果胡亥满心只有嵇恒。
这让赵高心中可谓气极。
他实在想不通。
自己服侍胡亥十几年,从胡亥记事起,就一直服侍在身边,从不假以他人,可谓是尽心尽责,然胡亥又是怎么对自己的?反倒对自己多加提防,自己可是跟胡亥相处了十几年啊?
十几年的相处,敌不过一两年的初识?
赵高双拳紧握,眼中很是不甘。
他真的很不甘心。
就因这个嵇恒,胡亥开始跟自己有意疏远,若非自己主动找胡亥,胡亥甚至都不见得会主动找自己一次,甚至为了嵇恒的几句糊涂之言,宁愿放弃皇位。
这是何等可笑?!
虽心中满是怨恨,但脸上赵高依旧是一脸笑意,他点头道:“臣记住了,等下便差人去传话,请公子放心。”
胡亥点点头。
等胡亥离开偏殿,赵高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他望着胡亥远去的方向,眼中露出了难以压抑的愤怒跟怒火,他压着心中火气,咬牙道:“胡亥,我对你难道还不好吗?处处为你着想,一切以你为主,甚至恨不得将心肝挖出来给你,你为何就要去信一个六国余孽?”
“他究竟有什么好?”
“他能替你登上皇位?”
“他能替你收买人心?招揽朝臣?”
“他可曾有一次替你着想过?”
“没有!”
“从始至终唯有我赵高是一心向你的,你为何就这么不明事呢?为何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我赵高的一片赤心呢?”
“公子,你何其糊涂啊!!!”
在一阵埋怨后,赵高终于调整好心态,脸上重新恢复自然,而后走出了偏殿。
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眼下胡亥已答应去兑现承诺。
他确是可以对此大做文章了,这也算是他给朝臣做出的样子,要让其他人看到,胡亥依旧是有欲望跟野心的。
尤其这次廷议一开,越来越多官员跟扶苏生出了嫌隙,这无疑是给了胡亥更进一步的机会。
所以赵高很珍惜这次机会。
他只想尽可能的抓住一切机会,让胡亥重新回到众人视野,进而暗中不断地培植自己的势力,最终实现跟扶苏的分庭抗礼,甚至是取而代之。
他相信。
只要胡亥取代了扶苏。
他就一定能扬眉吐气,甚至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想到这。
即便以赵高的城府,也不由激动了一阵。
他已沉寂太久了。
他早已不甘继续这么沉寂了。
赵高走出皇宫。
随后径直去到了县衙。
他自不会自己去传话,不过他也很好奇,嵇恒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迷得胡亥流连忘返,甚至是有些乐而忘返。
随着小吏的传话,很快,赵高便被引到了大堂。
而咸阳令更是不敢怠慢,几乎是三步并两步,快走的来到了赵高面前。
阎乐谄媚道:“外舅(岳丈),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赵高淡淡的看了一眼阎乐,问道:“你这咸阳令当的可还合适?可曾在政事上疏忽?”
阎乐连忙道:“外舅放心,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可是夙兴夜寐,几乎都待在了县衙,万不敢弄出任何疏漏,我可是清楚,外舅为我谋的这咸阳令的不易。”
闻言。
赵高露出欣慰之色。
阎乐能上任咸阳令,他可谓是费尽心思。
之前因为自己的缘故,阎乐被朝廷免了职,一直闲置在家,加之后面他越来越不得势,因而复起之事更是遥遥无期,不过近来,随着赵高跟杜赫等人走动的越来越频繁,此事便有了转机。
在一个月前。
在赵高多次的力荐下,杜赫等人最终点头,重新启用了阎乐,并让其担任了咸阳令。
阎乐自是清楚自己这咸阳令的来之不易,这段时间更是不敢有任何疏忽,唯恐为人抓住把柄,或者落下口舌,最终害的自己丢官,所以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
更不敢做任何出格之事。
虽心中渐渐生出了不耐烦,却也始终不敢表露出来。
他可是清楚,一旦自己再被免官,或者被废官,想要再起,可就难如登天了,就算是赵高,恐也没办法再替自己走动了。
赵高笑容一收,缓缓道:“这次来找你,自是有事要交代给你,方才我已跟公子说好,公子这几日便会重新出去走动,这对于当下我们很关键,不过你暂时是插手不上,这次交给你做的事很简单,便是去西城,那嵇恒的住处走一遭。”
“替我摸一摸此人的底细。”
闻言。
阎乐面色微变。
他对嵇恒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
无他。
赵高这一两年可是没少提这个名字,每次提到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嵇恒当场挫骨扬灰,因而他也是将嵇恒名字牢牢记在了心中。
“我去?”阎乐有些不自信。
嵇恒可是连赵高都无比忌惮的人,让他去试探,这岂不是让他去献丑吗?
见状。
赵高冷哼道:“我自不是让你去试探嵇恒,只是让你去传话,顺便替我瞧瞧此人,若是能从中套出一些东西,那便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不用勉强。”
“若非我不便在外走动,不然岂会让你去做?!”
闻言。
阎乐这次暗松口气。
他问道:“外舅,那我该怎么去做?”
赵高目光微阖,沉声道:“你倒不用做太多,只需将公子近几日不会过去的事,交代一下,顺带去试探一下此人对公子的态度。”
“另外着重注意一下,他在听到你是咸阳令时的反应,此人是个聪明人,你这咸阳令官职也算不大不小,这次又是你亲自去传话,也能表露出一些事,便是公子暗中还是有人在支持的。”
“同时也暗中可表露一些不满。”
“他看的明白的。”
阎乐眼珠滴溜溜一转,已明白了赵高的用意。
赵高这次让自己前去,一来是试探嵇恒跟胡亥的亲近程度,二来便是表露站在胡亥身后的势力,已对嵇恒的行为有些不满了。
阎乐双眼眯成一条缝,阴恻恻道:“外舅放心,小婿定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
赵高点点头。
他其实还想让阎乐将廷议的事透露给嵇恒,好让嵇恒清楚,扶苏已渐渐不得人心,胡亥日后是很有机会上位的,只是在沉思一阵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心思。
阎乐的官职终究有些低了。
让他去做这‘泄密者’,却是有些不太合适。
他缓缓道:“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我知道你一向耐不住性子,让你当咸阳令是有些委屈你了,不过现在形势如此,也只能勉强一下你了,而且咸阳令的位置很重要,朝中其实不少郎官惦记着,若非我多次走动,根本就落不到你头上,现在朝中分歧越来越多,留给我们的机会却也越来越多。”
“你这几年要安分一些。”
“等到机会来了,我自会对你再做安排的。”
闻言。
阎乐面上一喜。
他当真是不想当这咸阳令。
琐事太多了。
咸阳本就是国都,人口上百万,上面有朝廷盯着,下面还要处置各类大小事务,他这才当了咸阳令不到两月,已经瘦了十来斤了。
眼下听到赵高的话,也是重新振奋起来。
他可是想的很清楚。
一旦胡亥真的争的储君之位,那他可就能一飞冲天了,到时轻而易举就能进入朝堂,也不用再看别人眼色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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