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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锦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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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不紧不慢,快晌午时抵达八达城外。这几日,八达城比清风城暖和了些,路边开了各色的玲珑野花,笼罩在灿金阳光之中娇媚可人。
梁弘毅携几个弟子前来接引众人入宗,一见面就上下打量荀锦尧一遍,皱着眉头:“你还真醒得过来?”
这人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但却是难得没有一上来就恶语相向。荀锦尧觉着稀奇:“刚醒不足半月,多谢梁道友关心了。”
“关心?!”梁弘毅眼睛登时睁圆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吃饱了撑的要关心你啊?!”
荀锦尧:“……?”
行吧,不是就不是,这人还是老样子。
眼见一侧又有另一人挨近,荀锦尧不再与他辩什么关心不关心,转去作揖道:“清风宗荀锦尧,奉师命前来叨扰,这几日要给贵宗的诸位添麻烦了。”
来人目光似是先往梁弘毅身上飘了一眼,神色略有些阴沉,而后才与荀锦尧回了一礼,自报家门道:“当今飞鸿宗主岳盛亲传弟子,岳坤,久仰荀道友大名。”
荀锦尧一怔。当初险些顶替梁弘毅往灵雀山转移迷心镜碎片的……原来就是眼前这人?
此人与梁弘毅的关系可想而知,两人一块迎接清风宗弟子,怕也有些不能往外说的缘由。
荀锦尧不动声色,刚要把这茬揭过,就清楚听见梁弘毅轻哼一声,极尽轻蔑讽刺。
一众弟子见这场面不敢作声。而岳坤面色更为难看,没成想梁弘毅会当着外人面子于他不快,压着情绪道:“同为飞鸿宗子弟,却不知,梁师兄这是何意?”
梁弘毅冷笑一声,刚欲作声。
“有一事需得与二位相询。”荀锦尧上前道,“我宗安逸堂长老心系莫宗主伤势,唯恐此行缓慢耽搁,出发之际便与我等弟子分道而行,且不知他现下身在何处,可已顺利抵达了?”
他摆明了是给俩人找台阶下。岳坤扯起来个笑脸,语气稍缓:“之前我确实见过贵宗长老一面,这会他应是已赶去后山,为莫宗主查看魂魄罢。我代我宗弟子多谢长老费心了。”
身旁传来一声呵笑,梁弘毅偏不就着台阶下,奚落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能代宗内弟子说话?有些话我也不挑明了,只劝某些人行得正站得直,多做些上得来台面的事情吧。”
话落他一拂袖,不顾身后人欲要择人而噬的眼神,侧过身去,与荀锦尧指了指前路:“清风宗的诸位,随我来吧。”
荀锦尧不好再多出言。梁弘毅是个什么脾性,他心里一清二楚,可见这场面,岳坤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入了飞鸿宗后,他领人随梁弘毅二人见过临时宗主岳盛,一番客套,按部就班带弟子一同熟悉飞鸿宗环境。
梁弘毅与岳坤互相看不对眼,一路上各占一边儿道,只要其中一方与清风宗人交谈,另一方定然把嘴巴闭得死紧。关系之恶劣,竟连他荀锦尧都有点儿比不上的感觉。
于是到后来,那两人默契都不吭声了。
仇人似的,真就连装都懒得装……
荀锦尧夹在二人中间,跟坐牢被押的犯人没什么区别,还要强作微笑。
眼看附近到了处像是演武场的地方,荀锦尧左右观察观察,索性提议在此处稍事歇息,也能让自家弟子瞧瞧飞鸿宗弟子于武斗上的风格。
那俩人自是认同,甫一与他们离远,荀锦尧顿觉周身萦绕的诡异氛围烟消云散。他如释重负,与弟子安排几句,让谭辞舟代他盯着点儿,自己则找了棵树下闲坐。
飞鸿宗他来过不止一次,有些地方动动脑子就回忆得起来,瞧见随他前来的弟子新奇模样,反而更让他觉得有趣。
这时,身侧传来沙沙的草叶踩踏声。
他一转眼,便见苏尧尧抱着膝盖坐在他身旁。
荀锦尧问:“你不随他们看看吗?”
苏尧尧懒洋洋靠在身后树干:“打来打去无非那几套,我若去了也效仿的来,还不如与师兄一般偷一偷闲。”
他入宗不过半年,近日里,荀锦尧给明心堂的弟子指点过武术与剑法,也曾特意试过他。对方能力固然不差,招式之间却仍有些同龄人会犯的错误与破绽,应是如秦沧程所言存一些少年心气,无知觉就骄傲了些。
荀锦尧斟酌一下,欲要与他行些劝说,却见他抖了抖袖子,从储物石里找出来一只做工精细的小木盒。
盒子有两个巴掌那么大,打开来一看,盒底垫了黄油纸,一半装小西红柿和青提,另一半则整整齐齐放着切了块的各样小点心,一眼瞧去煞是好看。
荀锦尧笑说:“你出来一趟,准备倒是齐全。”
“玩嘛。”苏尧尧理所应当道,将小盒放在两人中间,“别客气啊师兄,昨日做的,被同屋弟子吃掉不少,还好我提前留了一份。”
“你做的?”荀锦尧心觉奇异,捏起一枚他叫不上名字的、点了红豆的雪白团子尝了尝。
那点心甫一入口便弥散开浓郁醇厚的糯米香味,软糯而不粘牙,口感极佳,甜度适中,不会特别地齁。
他不吝夸赞:“你手艺不错。”
说着他又挑了个外皮剔透,能隐约瞧见其中嫩黄馅料的圆球:“这个又是什么,总不是汤圆吧?”
苏尧尧想了想:“家人教我的,没名儿,你若有想法,给它取个代称也可以。”
“莫不是你们那儿的特产?”
苏尧尧便笑:“我家的,没往外传过,硬要说特产也没差。若哪日得空,请师兄随我回家做客,北方小城一些吃食,师兄从前应是没听说过的。”
蹭点好吃的谁不乐意?荀锦尧欣然点了头:“若不嫌弃,届时我也能帮些小忙。”
苏尧尧不以为意,抹了抹小番茄表面的水珠:“那就麻烦师兄看锅烧火吧。”
“……”荀锦尧陷入短暂沉默,坦诚道,“这个算大忙,可能有一点点难,我烧糊过几次,也不经常烧,但我可以试试。”
苏尧尧斜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复杂——讲白了,不是个要委以重任的眼神。
荀锦尧还想辩解:“我意思是其他的我很在行……呃,可能有的也没……”
所以他于厨艺有什么擅长的?想了好半晌之后——
行吧,人各有所长所短,可能他没那么擅长做,但他不是擅长吃呢吗?
第192章 阿尧,傻傻的
众人在飞鸿宗待过几日,初时的新鲜劲自是没了多少。大多弟子摸熟了往返路线,这日便承武堂长老好意邀请,于飞鸿宗月试之上与宗内弟子小试身手。
双方弟子各有特色,比试起来颇有看头。飞鸿宗亦给足了面子,凡是有些地位的师长,包括岳盛本人均前来观看。
荀锦尧一边望台上弟子,一边与身旁几个弟子道:“你们小舟领班算同龄里相当出众的了,可瞧见他方才那一手,初不见剑芒锐气,实则为厚积薄发。沉得下,放得开,这已是看破沉心玄妙的前兆,日后能走多远,全看他自身的悟性与机缘了。”
“说到沉心……”他顿了顿,“你们中已有人修到沉心一重,有个技巧我也与你们提一嘴。这一重触发条件比较特殊,与同为正道弟子的修者切磋,看上去便像没了用处。而实际上,若能提前取邪祟身上的鬼气封存,驱使剑法的时候散出一缕,如此一来,沉心一重的仗罪之能,就能有效发挥。”
“这般,可有疑?”
他话落,几个弟子面上浮现思索。
“我有疑,”苏尧尧拖着调子唤他,“师兄——为什么不夸我?”
身旁弟子吃吃笑着:“你这不正经的,这也能叫疑问吗?”
荀锦尧亦是失笑:“倒也没什么错处,算你一个问题。你亦是不差,注意些我平时指点你的地方,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忽听附近传来一阵讶然惊呼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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