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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做过官,我不是一样做到大将军么?王小黑,你好好的干,我担保你有一个锦绣前
程。”铁摩勒只好又再欠身道谢。薛嵩笑道:“夫人,你称赞他相貌非凡,说来也有点奇
怪,我初见他时,就觉得这人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心里就有点喜欢了,所以当时聂锋替他
求情,我一口便答应了。”其实那时他根本未看清铁摩勒的相貌,发现似曾相识,这是后来
的事。聂锋心头微凛,连忙说道:“他是咱们的乡亲,或许你小时候见过他,你自己记不得
了。”薛嵩笑道:“或许如此,但这也算得是有缘的了。”铁摩勒十年之前曾在长安与薛嵩
交过一次手,虽然是在混战之中,双方不过仅仅动了三招两式,但铁摩勒心上总是有着疙
瘩,生怕给他看破,现在见他毫不起疑,心头大石,方始放下。
说话之间,忽有家人前来报道:“严夫人到!”薛嵩道:“是你的客人来了。她的丈夫
现在正在大红大紫,难得她对你倒很有交情。”
铁摩勒见薛夫人有客,便先告退。薛红线道:“王叔叔我和你去看你的房间。”薛府管
家陪铁摩勒同去,刚至回廊,一个丫环走来说道:“红线,卢妈叫你呢。她说,你应该做功
课了。”薛红线伸伸舌头道:“哎呀,管得好紧。王叔叔,我只好明天见你了。”铁摩勒看
她穿过回廊,从左边月牙门进去,暗暗记着方向。
那管家知道这“王小黑”是主人看重的人,对他也很巴结,闲话中告诉了铁摩勒,说那
严夫人的丈夫名叫严庄,是安绿山的“大臣”,官居’‘太子少师”之职。铁摩勒听了,也
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铁摩勒初到薛家任职,而且薛嵩又是今日回家,他以为定会有一顿接风酒的,哪知到了
傍晚时分,薛嵩只是传出话来,叫管家好好招待他,并带他在家中各处,行走一遍,以便熟
悉门户,兼充护院。他随那管家走了一遍,只是从外面经过,既没见着“卢妈”,也没见着
薛嵩。
晚上,那管家给他单独开饭,这才告诉他道,薛嵩今晚本来准备设宴招待他的,但自那
严夫人来后,薛嵩夫妇就一直在内室陪她说话,好些客人来拜候薛嵩的也都给挡驾了。听管
家说,薛嵩的神色似乎有点不大愉快,晚饭也只是他们三人躲在内房里吃,连红线也没有唤
进去,不知是甚原因。铁摩勒听了,暗暗纳罕。心想那严夫人是“大臣”之妻,纵然严、薛
二家是通家之好,薛嵩也用不着一直陪着她呀。
晚饭过后,铁摩勒歇了一会,待到三更时分,铁摩勒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悄出
去。他已经熟悉了薛家的门户,又已知道了卢夫人所住的方向,不多一会,便找到了她的房
间。
奇怪得很,卢夫人的房中还有灯火,碧纱窗上,映出两个女人的影子,而且还传出嘿嘿
细语之声。
卢夫人的房间窗外是个庭院,庭院中有棵老梅,铁摩勒施展轻功,飞身上树,偷规进
去,只见那两个人正是卢夫人和薛夫人。
铁摩勒不禁又是暗暗奇怪。
只听得薛夫人说道:“以往我每次劝他,他总是说,你们女流之辈,修得甚么国家大
事?这次劝他,他虽然仍未答允,却没有再骂我了。”
卢夫人道:“听说薛将军这次出兵不利,可是真的?”
然人人道:“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他的同僚,本来就有一些人妒忌他的,他这次打了败
仗,很害怕那些人乘机落井下石。”
卢大人道:“姐姐,我在你家多年,承蒙你的厚待,在这紧要关头,我不能不直言了。
姐姐,你千万要拿定主意,劝你将军及早回头,否则到了身败名裂之时,悔之晚矣!”
薛夫人道:“姐姐,我得你多年教诲,也稍知大义。即算不为身家性命打算,我也不愿
见他屈身从贼,受人唾骂。只是他这人畏首畏尾,顾虑太多,我屡劝不听,却是奈何?”
卢夫人忽道:“这一篇檄文,你可见过么?”
薛夫人接过那张檄文,看了一会,轻声念其一几句道:“若有翻然来归,反戈击贼者,
定邀上赏,视其立功大小,裂土分封。
咦,姐姐,你这檄文是从那里得来的?依你看,这几句话可以相信吗?”
卢大人道:“不瞒你说,这是王伯通的女儿拿来的。她是闯荡江湖的女中豪杰,前些日
子,还到西蜀去了一转,揭了这张檄文回来,她也正在劝她的父亲呢!这檄文她抄了一份给
我,就是有意要我给你看的。据她说,这是太子服兵马大元帅的檄文,太子上月已在灵武自
即帝位,急于恢复两京,所以不惜定下重赏招降。据她说像薛将军这样的人,若然反正过去
的话,最少可以做个节度使。听她的说话,似乎很可相信!”
这张檄文,铁摩勒是早就见过了的,不禁想道:“到底是卢夫人懂得说话,既喻以大
义,又动以利害,这话人家自听得进去。
我劝聂锋时,就没有想到这张檄文,只一味和他讲大道理,好在聂锋本来不坏,要是换
了薛嵩,我这样劝,只怕反要白送一条性命呢。”
过了一会,薛夫人说道:“好,你这张檄文给我,我拿去劝他。
他若还不依,我就拿这条老命与他拼了。”
卢大人道:“若能如此,这是国家之福,也是薛家之福。”
薛夫人忽地叹口气道:“姐姐,这许多年我们实是委屈了你。
你亲生的女儿也不能认,还委屈你做了奶妈。我实在于心有愧!”
卢夫人道:“未亡人留得余生,还计较什么名份?多年来蒙你照顾,让我母女托庇宇
下,说实在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薛夫人道:“要是事成之后,我会对红线说明真相的。只求你让红线将我当为义母,我
于愿已足。到了那时,大约他也不敢再难为你了。唉,他的脾气虽是粗暴,但也确是疼这孩
子,所以才会定下那样严厉的禁条:谁泄露了风声,就要把谁打死!”
卢夫人苦笑道:“这些话以后再说吧。”刚说到此处,忽听得有脚步登楼之声,薛夫人
轻轻笑道:“又有一个人要来请教你了,我避开她,让你们说话,更可方便。’卢夫人点点
头道:“也好。”稍稍挪开衣柜,开了房间的另一道门,让薛夫人出去。她刚把衣柜扶正,
果然便听得扣门之声。铁摩勒一看,不禁又是一怔。正是:艰难留得余生在,忍辱含羞为报
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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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生《大唐游侠传》 第三十三回沐猴僭位徒贻笑 屠象逞威起杀机 来的是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她一面叩门,一而说道:“卢夫人,你还未睡吗?我又来
打扰你了。”听这称呼,她似乎已知道卢夫人的本来身份。
卢夫人打开房门,将她迎接进去,笑道:“严夫人,你屈驾到我这下人房间,真是不敢
当之至。”
铁摩勒心道:“原来是今日来的女客人,安禄山的一品大臣严庄的妻子。卢夫人怎的和
她这般熟络?”
严夫人道:“姐姐,你这样说那是骂我了。你我二人的丈夫是同一科的进士,论起当年
官职,我家老爷还是尊夫的下属呢。”
卢夫人道:“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严大人还是大唐进士,现在他已是大燕的一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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