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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立没犹豫,接过就开包。就着牛奶嘴巴吃的鼓鼓囊囊,陶奶奶看的高兴,说还要帮他买,谢立不拒绝,好像喜欢又乐意一样。

陶运昌看不下去,要奶奶别多事,也要谢立睡前别再吃东西,把饼干都没收。陶奶奶和谢立说,小运就是这样的,很没意思的人。

谢立点点头附和,是这样,小运是这样。

但两人说笑没多久,陶奶奶突然弯腰,扶墙才站稳。谢立吓一跳,赶忙去搀,陶奶奶摇摇手安慰他,老毛病,别慌张。

陶运昌皱眉,说,这个月上腹疼的频次太高了,我们明天去医院看。

陶奶奶马上说他多虑,推开谢立要他们早些睡觉,不要忧心。

陶运昌拿老人的固执没辙,和谢立扶陶奶奶回阁楼后,又从竹木柜里找到艾灸盒,去楼下把艾条点了,让陶奶奶好好抱着,如果有事就喊他。

谢立没见过这种疗法,担心火烧到奶奶,说要继续看着。陶运昌知他担心,揉上那软而浅色的头发说,“没事,都做习惯的。”

谢立虽没有完全放心,至少还相信陶运昌的判断,又给奶奶备好水和药片,两人才往楼下走。

“奶奶这个毛病严重吗?”谢立问锁门的陶运昌,陶运昌叹气道,“总是胃疼,去年就开始,拖着不去医院,怕花钱。”

“我姨妈是镇北人民医院的,要不送奶奶去看看,也有人照顾。”谢立提议完就打算发讯息,被陶运昌按住,他眼眸黑,虽深沉却带着真挚,“太晚了,不麻烦。”陶运昌看谢立着急地说只是举手之劳,心里又软又暖,他想抱抱他,可知道自己再没资格,只能轻轻拨开谢立的额发,要他别再忧心,明天再说。

陶运昌收回手,指尖还有轻而软的质感,他试图掩盖情难自禁的触碰,说,“你头发长了。”

谢立被说服,摸摸前发,“是有点长。”他转转眼珠,最终视线落在陶运昌脸上,“小运的头发也不短。”

陶运昌冷笑,“你八月生的叫我小运?”

谢立有点不好意思,但多少期望和陶运昌更亲密些,又不想像苏鑫一样喊运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人更好了。

陶运昌随他纠结。拿了衣服洗漱完,主灯关掉只开一盏小灯。屋里暗暗的,楼下些微的人声和洗牌声隐隐传来,明明很近,却感觉遥远。

或许是台风将近的缘故,夜雨愈下愈大,风从窗缝里钻进来,竟然有些冷意。谢立躺在陶运昌的床上,裹着被子都不觉得暖,更怕只盖大衣的陶运昌会感冒。

陶运昌被他说的烦,起身去塑料箱里取了长袖长裤套上,谢立这才不再说被子的事。

谢立兴奋异常,他又开始询问陶运昌的失眠症,问他一般怎么回想全天的事情,能不能记得上课时老师说的每一个字云云。

陶运昌听着不觉得烦,却意外的感到困。上次和谢立在市立大学山上的招待所,他就发现谢立絮絮叨叨的说话有催眠的功效。或者说谢立总能带来鲜活和希望,给他一种未来的美好触手可及,并不用太努力也能得到的错觉。

陶运昌半梦半醒间,听到谢立试探说,“你要是真能忘记事情,最想忘掉谁啊。”

陶运昌用最后一点神智和他开玩笑,“当然是忘掉你,吵死了。”

谢立明知是说笑,但似乎听着还是受伤。他沉默半晌又开始新一轮的报复性发言。陶运昌依稀听见他说什么,你应该忘掉苏鑫,最好也忘掉程宇,然后忘掉陶叔只可以记得我和奶奶。。。

陶运昌彻底不理他了。任谢立说什么都不再应答,直到谢立认为他已经睡着。

暴雨的轰响衬得屋里愈发寂静,小夜灯早被按灭,房里只剩看不清界限的黑。

谢立终于放弃,卧躺下,很轻地喊道,“小运啊。”

仍旧无人应答。

他太受挫,只得把头蒙进被子。沉默了一会儿,黑夜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小运哥。”

“嗯。”

那回应太短促,谢立以为是幻听,不至于相信。就放大声在被子里又喊,“小运哥。”

“嗯。”

这一回床下的声音传来,告诉他并不是做梦。谢立掀开被子,快乐几乎要划破夜的冷寂,他喊的更大声了。

“小运哥!”

躺在地上的陶运昌翻了个身,背对着谢立,发出无奈又不耐烦的轻笑。

“嗯。”

第50章 50.

“要谢飞别回来打扰小立考试,他偏要来,居然还说高考不重要!天天夸小立作品有气质以后可以做什么独立艺术家。。。呸,我就不信他去了国外,背后没钱没势能有出头的时候!真是永远没法和这人说到一块儿!”

2016年7月10日

陈美娟

31.

陶运昌的生物钟准如闹钟。五点半他从软垫上爬起准备洗漱,低头却没在床上找见谢立的脸。

谢立蒙着脑袋蜷在白色被子里,像筑起茧房。陶运昌蹲下身,微微掀起被角,像拨开一层糖纸。谢立一张小小脸埋进被单,只能看到微微颤动的睫毛。

让陶运昌想起幼儿园时,班里小朋友交换玩具带来的毛绒玩偶。它们柔软,可爱,但大家都不会换给陶运昌,因为他手上的赛车玩具外壳太旧,卖相很坏,尽管陶运昌对其进行过内部改装,是性能和速度都很优质的小车。

陶运昌心底也不屑于和他们交换,并告诉自己毛绒玩具不是男孩的选择,弱者才会喜欢。但今天他发现似乎并非如此,如果不用买早饭,不用上课,他可以一直盯着睡梦中的谢立看下去。他的脸颊和毛绒玩具一样软,呼吸浅淡,耳朵上扩耳的孔洞长小了一些,尽管陶运昌看着还是难受,但他觉得这样的残缺也没所谓,总有能让它修复的一天。

眼前的人似乎填平了他儿时无法拥有柔软的空洞,陶运昌告诫自己要知足,得忍住冲动的本能。对,他得忍住。在他能给予谢立最好的东西之前。

陶运昌不舍,但还是站起身,开始新一天的匆忙。

谢立醒来,洗漱完拿着昨天的衣服闻了闻,对陶运昌抱怨,“楼长,我校服臭了。”

”你本来就臭的。“陶运昌拎着早饭回来放在折叠桌上,自顾自吃饭懒得理他。

“我八百年都没抽烟,怎么会臭!”谢立穿着睡衣也上桌,选择了豆腐包子和甜牛奶。

“反正我没衣服了。”陶运昌打开电视看晨间新闻,慢条斯理地吃豆沙包。

“夏季校服有三套呢。”谢立暗示道。

陶运昌像没听到,看新闻比念书还认真。

谢立瞥了一眼塑料箱子,明显还放置有两件校服polo衫。他想了想,试探说,“小运哥,你今天借我衣服,我送你一盒做设计图的马克笔。”

陶运昌眼神慢慢划过来,想起以前和谢立做交易,那样子好狂妄,陶运昌只嫌他欠管教。可如今怎么看,都只感觉到可爱。好像那种温变的宝石,明明放置着是黑色,但是捂热了却绽放出光彩,让人无法放手,只想放怀里一直揣着。

“自己去拿。”陶运昌眼神落回电视,恨自己变得毫无原则,只得冷冷道。

谢立得逞,翻出陶运昌的校服,直接脱下t恤就换。陶运昌余光瞥到他白瘦的肩膀,马上垂下了眼。

陶运昌的校服比谢立的大上一码,罩着算不上奇怪。不过细瘦的前臂从宽大的袖口伸出来,显得个头不低的谢立都小巧一些。

陶运昌莫名想起班上女孩下课时,说要买的“男友衬衫”。他觉得那种松松垮垮的衣服没个正形,并不好看。

可面对穿着自己校服的谢立,又觉得心底少有的,压抑的占有欲被妥帖地满足了。

“会不会有点奇怪。”谢立低头研究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把袖口翻起,再将上面两颗扣子解开,把陶运昌的校服穿回了自己的风格。

陶运昌很想把校服恢复原样,让谢立老老实实按他的心意穿衣服。但谢立穿好后,坐回原位刷手机,逛的是购物网站,搜索栏里写着”建筑绘图马克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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