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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运昌什么都不再说,拿起自己和谢立的书包,轻轻拍他的背说,“走了。”

离家时小狗笨笨凑上来和他俩告别,谢立要他老实呆在二楼不要乱跑。陶运昌说没事,这一片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走不丢。笨笨上前蹭他裤脚,像是附和。谢立也不知道这狗怎么才住一天,就像易了主。

陶运昌揽谢立下楼,有意快步走,让陶建成不和谢立打照面。

陶建成昨日麻将不知打到几时,还在一楼沙发上打鼾,屋子里,弥漫的似有一丝烧焦的酸味。陶运昌觉得怪异,但由于要上课也未多想。

出了矮楼片区,陶运昌才放下揽着谢立的手,恢复了一前一后的往日步调。

“小运哥。”

“嗯。”

“我最近五天可能不过来。”

“哦。”

“你不问为什么?”

陶运昌无言,不管他再怎么希望每天能把谢立锁着,谢立要走,他都不会强求。他怎么能强求一个乱找理由,只为给自己买马克笔的人呢。

“好吧,虽然你不在意,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爸回国了。”谢立挺高兴,应该和他爸关系不错,他又说,“我爸绝对会给我带新鞋!”

陶运昌对任何日用品都没有执念,但谢立对鞋的宝贝他见识过,只好说,“恭喜你。”

“我爸很聪明的,以前是律师,你和他肯定聊得来。”谢立怕陶运昌不相信,补充道,“我是遗传我妈比较多。”

陶运昌想起陈美娟,漂亮又有点泼辣,笑道,“你别侮辱你妈妈。”

谢立反应一会儿才明白陶运昌又拐弯抹角说他笨,生气的同时还重复,“我真的是遗传我妈的的。”

“是遗传到了脸。”陶运昌想想,做出部分肯定。他回头望向谢立,谢立看起来很憋屈,很生气,耳尖却又红了。

陶运昌转过脸,抿抿嘴压下了扬起的嘴角。

到校后,两人开始了几天分离的日子。陶运昌本无感觉,但回到家看见蹲守的小狗笨笨,总像是心底少了什么。谢立说狗先放他家养着,陶运昌没所谓,就是多一顿饭的事。

他照常做饭,给奶奶留下一些,笨笨很喜欢陶运昌做的狗饭,乖乖吃完就等着陶运昌洗碗后去散步。

陶建成是在陶运昌擦干手时回的家。他一进门陶运昌就感觉不对劲。陶建成看起来神情恍惚,见到陶运昌只是骂了几句粗口,又说狗是赔钱东西,接着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好像在说要把藤编店卖掉。

他嘟囔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下了。

陶运昌观察他再无动静,准备离开时,看到笨笨靠近垃圾桶嗅来嗅去,而后像闻到什么刺激的味道,一下子跳开。

陶运昌这才上前蹲下,慢慢解开那个打了好几个结的塑料袋。

当把袋子展开,一股烧焦的酸臭味扑鼻而来。陶运昌探头看清后,心一下子全凉透。

里面是一只注射器,和两枚使用过的针头。

第51章 51.

“原来他并不喜欢我啊。”

2016年7月10日

谢立

32.

陶运昌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企图让心跳平息。他站在那里看着墙壁平复了三分钟,才转过身,走到陶建成面前。

高大的父亲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灵魂上,断绝了他喘息的机会。

陶运昌很冷静,他掀开熟睡的陶建成的短袖短裤,露出肚皮和四肢。而后仔细地翻看,上下找到快六个明显的针眼。

虽然这件事足够教人绝望,但陶运昌心里竟然涌起庆幸。陶建成的身上未有溃烂,算不得一个惯犯。

陶运昌拨通程宇电话,把事情告知了程宇父亲。没过一会儿警车就停在了矮楼片区外围,几个警员过来,把陶建成叫醒,将他带走了。

陶运昌跟过去,配合做完笔录,问警员会拘留陶建成多久,对方说十天吧,念他是初犯。陶运昌点点头,眼里黑洞洞的。程宇父亲担心他,问要不要去他家待一会儿,又说陶建成他们会好好教育,并且盯紧。

陶运昌握着一口没喝的一次性水杯呆坐半晌,才起身向程宇父亲道谢,说得回家,还有作业要写。对方叹气,没再挽留。

陶运昌走在夜里的镇南大街上,街灯有好有坏,有明有暗,他走到一盏彻底坏掉的路灯下停驻,黑夜笼罩在肩头,偶有明亮的车灯闪过,他的影子拉长似怪物。

陶运昌看着右边的巷口。直走五百米,右转四百米,越过一扇大门,就能走到谢立的家。

谢立会在做什么?会认真看书吗?肯定不会,八成又和沈榷共谋一些不靠谱的傻事。沈榷虽算半个混子,陶运昌确实看不上,但他至少讲义气,对谢立也不差。

陶运昌打从认识谢立起,就不太喜欢沈榷,沈榷脑筋非常活络,本是陶运昌认为好相处的同学,但谢立每天和他勾肩搭背,样子太难看,怎么都嫌膈应。

陶运昌想着谢立虽然有点生气,但好像暂时忘掉了陶建成的荒唐事。他像个误入高原的闯入者,只要一小瓶氧气就能暂时存活。若是他现在迈步右转,直行,再右转,就会得到拯救。

像是昆虫趋光,荒漠渴水,待陶运昌反应过来,已然站在谢立家的楼下。谢立二楼房间的灯开着,亮闪闪的,隐约能听见音乐声。陶运昌知他有一台唱机,谢立说除了蹦迪,他还会在家里听歌跳舞。

陶运昌只在电影里看过家庭舞会。花瓶里一束火红的玫瑰,恋人依偎着,他们爱抚,亲吻,做那些他想对谢立做,又缩回手的事。他不敢再多想。那是离他太遥远的东西。

不过陶运昌今日似乎管不住思维的发散。谢立如果愿意教他舞蹈,他可能也会乐意学,因为他学东西总是很快的。

陶运昌站了一会儿,重新平静下来,他合眼。正打算离开时,谢立家的大门却开了。暖黄的光蜂蜜一样溢出,随光而来的是一个样貌斯文的中年男人,他看到黑夜里不声不响的陶运昌吓一跳,又镇定地问,“是哪位。”

“叔叔,我是谢立的同学,我叫陶运昌。”陶运昌上前向谢飞自我介绍。谢飞这才放下心,本想问怎么不进来说话,但看孩子面色苍白,脸也冷着,不禁担忧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陶运昌摇摇头,只说,“路过谢立家,也不是一定要找他。”

谢飞心下奇怪,还是把他领进门,要谢立下来待客,谢立从楼上下来时边走边抱怨,“谁啊这么晚,我还在捏泥塑,手都没洗。。。”等他看清似笑非笑的陶运昌时,却脏着手欣喜地大叫,“楼长!”

谢飞这才反应过来,“哦,这就是你念叨了很久的年级第一啊。”

谢飞给陶运昌沏了茶,又找来甜点。听说陶运昌喜欢建筑,和他聊了聊相关的专业。陶运昌没和谢飞聊几句,就明白了谢立说的,他遗传妈妈比较多。

谢飞根本就不像镇上的人。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是。陈美娟年轻时去市里打拼,年轻貌美的女郎遇到市立大学的才子,总会有些许火花。但火花没多久就灭了。

谢飞多聪明,看不出陶运昌的躲闪,还看不出自己儿子的殷勤?但他是开明人,不多问,只是要谢立带陶运昌去玩他们的,自己得抽根烟,还有要事置办。便退席,不再陪他俩。

谢立想不到陶运昌竟会来老宅找他,恨不得谢飞赶快走。他拉着陶运昌进了房间,惊喜道,“你怎么会来!”

陶运昌一时也没有理由,只说,“路过,就看看。”

谢立穿着崭新的,陶运昌没见过的花纹衬衫,就盯着多看了一眼,米麻的材质让谢立少了散漫,多些成熟。

“好看吗?我爸买的,完全是他的品味,有点老气。”谢立见陶运昌看自己衣服,便大方展示。

“好看。”陶运昌没有挑刺,今晚从他见到谢立开始,平日的反骨就都丢掉,他想就这么一晚吧,就放纵这么一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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