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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儿子说,那个杀害妈妈的坏人出现了,他们要去抓人,也许短期内回不来了。
啊,这样啊。
简诺青总是不能习惯儿子现在很厉害的身份,就像他还不能接受妻子的去世。
那天他把已经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看着三碗塞了满满米饭的瓷碗,有些呆愣。
他没有吃自己精心烹饪了许久的饭菜,而是端起了属于自己的那碗米饭,一口一口,全部吃掉了。
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是懵懂的。
就像他上一秒还在卧室里看手机,下一秒就开始喊“凡凡你看这个真好笑”。
就像他刚还在厨房里择菜,下一秒就喊“凡凡帮我晾杯水呗”,出来后看着空荡的客厅发呆。
天气渐渐变寒,白天与黑夜的交接处总是冷的。林多凡养在楼道上的花也快要枯萎,在某一个简诺青还算清醒的时候被搬回了家。
家里总要比外面暖和一点的。
养花是林多凡的爱好,简诺青并未插过手,此时捧着几盆娇嫩的花,总是无措的。
但简诺青像是找到了新的可做的事一样,开始学着如何养花。
眼看着花开始日渐枯萎,他开始每天抱着书看,找了视频看,可花还是渐渐的养死了。
这时候简诺青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冬天了,该死了。
简诺青只好抛开这一盆去看别的花。
别的花也长得没那么好了,总显得蔫蔫的。
简诺青把理由归结于——它们还没到点呢,还能磨蹭几天死。
这样想完,简诺青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想到,如果林多凡知道了他这么养她的花,不得气的打骂他是神经病啊。
简诺青实在没了办法,在某一个昏沉日选择去花店里看看,问问专业人士。
他穿了厚衣服,锁好门,看着灰暗天空中那白瓷盘一般的太阳光点,一点点下了楼梯。
也许是他许久没有出过门了,街坊邻居看见他也没敢上前来。
他们也担心自己那一句话说的不对了惹得男人伤心。
简诺青心中惦记着家里那几株难养的花祖宗,也只是远远的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凑上前。
白解说,那天坏人直接把他们家和别人家分开了,即便他捏碎了他们家的遥控器,还打伤了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妻子,还能不让别人知晓。
简诺青没敢多看他们,只怕自己看什么都憎恨。
花确实难养,简诺青只是问了几个品种就耽误了许久的时间。
为了表达感谢,简诺青特意挑选了店里最好看的一捧花买下,表示是要给自己妻子带的。
那个不厌其烦回答他问题的小姑娘听了眼睛都亮亮的了,特别高兴的夸他先生你好爱你的妻子啊。
简诺青也笑。
他捧着那束花走在回家的路上,总能引来人们的视线。
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捧着一束漂亮的花,笑容诚恳,像是爱了很多年。
他捧着花走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家蛋糕店。
那家蛋糕店装修好看,在昏沉天里泛着暖黄的灯亮。
特别吸引人。
简诺青脚步停在街道边,车水匆匆,在地面呼啸起速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蛋糕店的门被推开了。
藏在门后的漂亮风铃丁零当啷的游动,在简诺青耳边震了好大一声。
“抱歉先生,我们的风铃声音有些大。”前台的小哥立马起身过来致歉。
简诺青倒是没什么的,摆摆手往店里走。
蛋糕店已经供上了地暖,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甜腻的奶油味道,还有烘焙房里特有的一点甜味。
简诺青往里走,看着展览柜里摆放着的各种蛋糕样品,都很好看。
有的布满巧克力碎屑,有的用新鲜水果作了装饰,有的只是普通的奶油蛋糕,在边缘上裱了彩色的花,放着两块巧克力。
一块是“生日快乐”的牌子,一块画着一只小鸡。
像是生肖的元素。
小哥看着这位抱着花的先生在店内转了一圈,最后指着那个有小鸡牌巧克力的蛋糕问: “那个小鸡可以换成小狼的吗?”
“额……”小哥一滞。
生肖的元素都可以换的,他已经准备好的“可以”就那么咽在喉口说不出来。
“这样的巧克力牌换不了,没有小狼的。但是可以在蛋糕上画的。”小哥诚恳的给出建议。
简诺青顿了顿。
“这样啊,那就麻烦给我做一个有小狼的吧。”说完,他又提醒道: “要白色的小狼。”
…
拿到了粉红色的收据,简诺青又抱着那束花出了蛋糕店。
门口的风铃依旧声音很响亮,清脆的风铃尾巴摸过他怀里的花,倒是好看。
也许是因为天气不好,今天街上行人少。简诺青是其中唯一一个很慢,很舒缓的行人。
他看着从自己身边匆匆走过的陌生人,总是想,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生活?
其实都是些无聊的,打发时间的胡乱想法。
但他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真正想要想起的人,像怀中的花一样,终归不会长留。
在外面待的太久也会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事,简诺青抱紧怀里的花开始回家。
其实不是在哪里会触及什么样的情,会想起什么人,而是他满心腔全是那一个人,无论他在哪里,他在干什么,都会忍不住想起来。
简诺青闭塞耳目,一口气走到了家。
走到二楼固有的外置楼梯前,他顺势开始掏钥匙。
他手里的钥匙有那么大一把,有用的没用的,别人的自己的,他已经分不清那么多了。
只有那把家门钥匙,已经经过了岁月的打磨,有些灰扑扑的,但他一伸手就能摸得到。
他踩着铁皮楼梯发出佟佟的声音,一直踩到了门前。
这道门像他手中的钥匙一样已经很久,很老了。
即使关上了也总有一条粗粗的缝,只有锁起来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严丝合缝。
简诺青的手指顺着那条缝隙从上划到下,摸到一片铁门的冷寒。
随后,他把花放在了自己身后的护栏前安置好,打开了门。
“你们是什么人?”
房子里已经横尸几具,穿着统一制服的人倒在血泊中,还有的满口鲜血被迫跪在地上,彼此仇视。
而另一批穿着素黑衣物遮掩了口鼻的人,手中握刀,正是动手的凶手们。
离简诺青最近的那个手里还提了颗人头,见状丢开手中没有用的东西,朝他走了过来。
简诺青顷刻间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回来的刚好,简先生。我家大人说有个东西可能落在你家了,让我来取一下。”他要比简诺青高出许多,一双眼睛细长又高挑,露出的那一截写满了傲慢。
“我不知道什么东西,但你们为什么要在我家杀人?”简诺青问。
“啊,可是我们大人说了,不给的话……那颗人头用你的也可以。”
刀尖向上扬起抵在了他的下巴,仿佛对方再稍稍一用力就能把他的头骨砍穿一样。
“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它在不在我家,我也不知道。但是能麻烦你们出去吗?你们把我家弄得很脏。”
林多凡喜欢的沙发,小地毯,漂亮的墙纸,在他们家待了很久的老成员被破坏的像是一摊废墟一样。
简诺青忽然觉得怒火中烧。
“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可就自己找了。”那人用刀尖拍了拍简诺青的脸,随后就有别的人过来从后困住了他的肩膀。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家翻得乱遭。
玻璃杯和瓷器像是什么垃圾一样被随手丢在地上,炸开一地的声响。
而简诺青,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管理所的人被故意留了一个,他跪在地上,浑身都是血的脏污,连左眼都没办法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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