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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孙钦睁大了眼睛,“这可是朝廷机密,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楚祯拿起孙钦还给他的剑,指向孙钦:“没错,这的确是死罪,但如今你已知晓我有此计划,那我也留你不得。”
孙钦真是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贼船已经上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万一我爹发现折子没了,咋办!”
楚祯冲夏侯虞抬抬下巴:“这有一位书法大家在呢。”
孙钦派自己手下回府打探孙道知这几日上朝的时辰,已知三日后孙道知会留在宫中与圣上商讨今年元宵佳节的开支与五月端午的预算。
他们便将行动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戊时正点。
孙钦离开时,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的手一直哆哆嗦嗦,心里直恨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手,非要去赌。
这个计划太过冒险,就连夏侯般这样心思大条的人都忍不住问:“孙钦靠得住吗?”
楚祯答非所问,反而问道:“你知道孙钦除了爱好赌和投壶,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什么?”
“拼刺刀。”楚祯抬抬眉毛。
“啊?”
楚祯解释道:“小时候我娘经常带我去各府走动,孙钦那时哭着喊着让他爹送他去战场,口中说的全都是保家卫国的话,没少被孙道知揍。”
“那他现在怎么长成这个样子了?”夏侯般虽为当朝太子,却一直被周帝保护的很好,朝中阴暗之事,他还没楚祯知道的多。
楚祯:“人再有志,家中长辈只知道打压,强塞给孩子他自己的活法,无论当初心思多么端正,最后都会破罐子破摔。我不信孙钦自己不想知道,浔溪之战是怎么在他爹的作弄下,战败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筱罗犹豫问。
楚祯轻笑道:“我也想知道,浔溪之战为什么会败,如果真是我爹对不起这天下,我替他受死。”
筱罗惊得说不出话。
只听楚祯又说:“我爹虽有千错万错,但他还是大周的大将军。他年事已高,可依旧还能再护大周十几年的安稳,他还不能死。而我已是一个废人,为天下赎罪,已是死得其所了。只是……”
楚祯看向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还被他安排了差事的夏侯虞。
“只是未经你的准许,将你牵扯了进来,实在抱歉,若你……”
“我也想知道,当年楚将军为什么会败。”
夏侯虞打断楚祯,扬起头说。
楚祯愣了愣,忆起元宵当夜他与夏侯虞月下饮酒交谈,自觉是自己多问了,他明白夏侯虞的心。
“好。”
楚祯攥起拳头,冲夏侯虞伸了过去。
夏侯虞心领神会,同样以拳相碰。
第12章 无悔
五人早早抵达了孙府院墙外,孙钦这么个孙府的正宗大少爷,也跟着这群“小贼”猫进草丛里,鬼鬼祟祟往院内望。
面见圣上自然怠慢不得,孙道知早早唤来轿子,穿戴好官服,往宫中去了。
孙钦看向楚祯,咽了咽口水,大摇大摆走到自家门口,把在门外守卫的随从都支开,手背到后面,冲楚祯他们挥,让他们赶紧进去。
楚祯示意夏侯般和筱罗在门外接应,他和夏侯虞进去找折子。
筱罗一拦:“你又不能施展武功,万一有状况怎么办?”
楚祯拂开筱罗的手,说道:“你和谢般还有孙钦在外面接应,他们两个的身份能拦上孙道知一拦,但他们都不会武,要靠你来保护。至于我,有净舟在,他会护我周全。”
说罢,楚祯偏头看了夏侯虞一眼,夏侯虞微笑回应。
此时不容筱罗再行反对,孙府门外的随从已经觉察出大少爷与往日不同,正犹疑地看向四周,楚祯将筱罗往夏侯般身前一推,自己与夏侯虞一个闪身,翻进了孙府。
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宅院,与镇北侯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院中假山上点缀的宝石,皆是货真价实的珍品,不止丧了多少条人命,才将如此之多的天价宝物从栾国运送回长安,运送至他孙道知的家中。
根据孙钦的说法,沿着假山右侧一路前行,穿过前厅,便到了孙道知的书院。
楚祯与夏侯虞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刚过前厅,身后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
再晚就要被撞个正着,楚祯正在思索如何藏身,肩膀猝然被人一捏,整个人被拉进了一处缝隙内。
眼睛刚适应狭小处的黑暗,楚祯就看见夏侯虞与自己肩膀挤着肩膀,手挨着手。
夏侯虞见楚祯望向他,伸出一根手指,冲他“嘘”了一声。
“这是何处?”楚祯用气声问。
“大周赏赐给臣子的宅院,都由司耀处亲自设计,留有中空结构,防止走水事态严重,我们现如今正藏在此处。”
司耀处楚祯知道,是由前朝的防火班演变而来,专职治火。
可长安城臣子们的宅院都有这样的设计,楚祯自幼便是关外待的时间比长安长,他丝毫不知晓此事。
思及此,楚祯不解望向夏侯虞,虞净舟自称漠北商人,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夏侯虞此时正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丝毫未觉察到楚祯对他的怀疑。他眉头微蹙,凝神侧耳倾听。
倏然,他拉住楚祯的手,将他往自己身上一带,两个人面对面挤在了一起。
中空墙藏了两个人,外面的柱子不能合上,如今两个人面对面,恰好柱子严丝合缝地归位了。
胸膛贴着胸膛,呼吸打着呼吸。
两个身量相仿的少年,身体不留一丝缝隙,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往日稳当平缓的两颗年轻的心脏,此时乱跳一气。
楚祯觉得自己心慌如麻,手脚发软。
“不舒服?”夏侯虞许是也感受出楚祯心跳的不对劲,问道。
“没有,很兴奋。”
“兴奋什么?”
“与志同道合的挚友,并肩作战的兴奋。”
楚祯比夏侯虞稍矮一点,说出这番话抬头时,鼻尖刚好摩擦到夏侯虞的唇尖。
夏侯虞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后却是退不可退的墙。
本来强行稳定的心跳,也不经夏侯虞的同意,乱了一下。
楚祯也立刻反应过来,此时他们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耳鬓厮磨,好一番旖旎之景。
孙府不知哪个姨太太的声音渐行渐远,楚祯和夏侯虞终于从中空墙中出来透口气。
两人都对方才奇怪的氛围缄默于口,一齐向孙道知书院的方向赶。
书院在整个孙府的西南角,幽深僻静之处。
楚祯和夏侯虞轻易便进了书院内,推开木门时,甚至连丝毫响动都未发出声音。
楚祯:“净舟,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太过顺利了。”
夏侯虞警惕看向四周:“没错,礼部尚书藏有密折的家中,未单独安排人看守,十分不合常理。”
“虽如此,可事实是,我们安然无恙地进来了。”楚祯说。
夏侯虞心中依旧担心,但楚祯说的没错,就算有万千危险,如今他们好好地站在原地。
不再耽搁,两人分头寻找。
整间书院都只放了读书人熟悉的的四书五经,连一本杂书都见不到,若说此处藏了天大的机密,任谁都不能相信。
楚祯放弃从一堆书中寻找,站到了屋子正中,夕阳正巧从西边窗子射入,落在楚祯脚下。
他的阴影打在身后一个书架的第三层,第三层是礼记全书,唯独中间夹了一本坊间杂话。
楚祯走过去,将它拽了出来,轰隆几声,楚祯前方的地上突然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
他与夏侯虞交换眼神,一起走了下去。
密道内阴风刺骨,夏侯虞走在前面,替楚祯遮挡了大部分的寒气。
夏侯虞拿出火折子,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探索。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火折子上的火焰突然向一处偏斜。
楚祯用手指点点夏侯虞一直拉着他的手的手背,示意他往风来处继续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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