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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楚祺立刻喊道。

楚祯笑着摸摸楚祺的乱发,“我很快回来,放心。”

“哥,你别去……”楚祺恳求道。

楚祯未回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楚祺面前。

楚祺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这……这是他为了偷食乌子叶,当掉的翡翠玉佩。

他一下子崩溃,原来哥哥什么都知道。

“哥——我对不起你!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楚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楚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玉佩是夏侯虞交予他的,说是楚祺和岑姨娘有段日子不好过,才当掉,夏侯虞给他们赎回来了。

楚祺:“我不该放松警惕被人下了乌子叶而不自知,我不该知道乌子叶不好还要去吸食,我不该……我不该……”

楚祺哭得不能自已。

楚祯同样跪在地上,搂着自己如今在世上可能——仅剩的唯一的亲人,不停抚摸着楚祺的背,却同样无法吐出一字一言。

“是我抢走了父亲的关心,是我闯进了哥哥本来的家,是我害了哥哥,我害了所有人,为什么会这样,哥哥,我为什么会做错这么多事……”

楚祯哽咽着,注视着楚祺的双目,说:“不是你的错,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是我们行的道在长安走不通。”

与此同时,楚府外,夏侯虞与雁回立于角落阴暗处,听着楚家兄弟的一句一言。

当听到楚祯言及所行之道时,夏侯虞嘴角轻勾。

雁回看出夏侯虞心中所想,斗胆说道:“少东家,楚公子若有一日知道,这一切皆是您的谋划,他会不会……”

他没有说下去。

夏侯虞不以为意,反而眉头微扬,道:“你未听到飞飞所言吗?我与他想到了一处,身处长安,非常道才可自在行走。既无道可走,我便走出自己的长安道。他是认同我的。”

说罢,甩袖离开。

雁回回头往楚祯的方向看了看,快步跟上夏侯虞的步伐。

楚家兄弟并不知晓,府外有这样两个人,刚才一直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楚祺窝在楚祯的胸膛,放肆大哭。这么久了,他第一次放开自我,找到了发泄口。

楚祯发觉楚祺的哭声渐弱,将他的头抬起来,衣袖拭净楚祺脸上的泪水。

“哥哥……不要去,你好不容易……这本来就该是我去的。”

“只有我去,父亲才或许能够安然回来,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周帝病重,夏侯般不日将继位登基,以后的道会好走的。”

“我们逃吧,哥哥,好不好?”楚祺急切道。

楚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周说大便大,说小却也是真的小,逃不走的。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和岑姨娘周全。”

“哥哥……”楚祺已知自己劝不动楚祯。

“照顾好岑姨娘,更要照顾好你自己,听虞净舟的安排,他如今是我们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楚祯将楚祺的玉佩放回楚祺的手心,犹豫片刻道:“若我真的,未能归来,不要偏执更不要过度悲伤,过好你们的后半辈子。”

说罢,楚祯看到楚祺的花魁面具,忆起这面具的来历——整个长安城都知晓这面具属于楚家二公子。

楚祯收起花魁面具,将楚祺扶起坐在板凳上,转身欲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掌风,楚祯如今已恢复,快速转身,将楚祺反扣。

反倒是现在的楚祺,身体羸弱无力。

“哥——!”

楚祯看见楚祺满脸的泪水,到嘴边的重话说不出口了。

他点了楚祺的睡穴,将他背进了后院卧房。

楚祯离开前,在岑姨娘的房前驻足许久,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一个字都未言。

即将出发,身旁的都尉依旧是蛮离荒时,与楚祯并肩作战的顾都尉。

所以当楚祯戴着花魁面具,旁人都在疑惑为何出兵还要戴着如此没有男子气概的面具时,顾都尉一眼便认出了,这不是楚祺,而是他的楚将军。

顾都尉激动之心溢于言表,却被夏侯虞一个警告的眼神,惊回了神。

“脸上起了疹子,恐有扰军心,故戴面具以遮之。”

楚祯未骑马,而是坐于轿中,向众多将士解释道。

镇北侯府一个军事奇才,一个废物点心的事实,人人皆知。

故对于“楚祺”躲在轿中一事,并未起疑,将士们皆担忧的,便是这位只知道贪玩享乐的楚家二公子,能否带他们平安归家。

队伍开拔,浩浩荡荡向着漠北的方向前进。

不知是宿命亦或是什么,待夏侯虞将楚祯一行护送至浔溪,长安发生动乱,夏侯虞必须回去处理长安城中的产业,早做谋算。

夏侯虞看着远去的楚家军,对身旁的雁回说道:

“曾经,我只是一个被遗弃利用的质子,无权无财,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惨死。后来,我有了财,遇见飞飞,手中却还是没有权利,被周帝以飞飞要挟。如今,权财皆在我手,待飞飞归来,我便不再是曾经人人可欺之身。”

雁回眸光微闪,低头一言不发。

夏侯虞侧身,对雁回吩咐道:“告诉达西,领兵者不可杀,更不可伤及一根汗毛。若有违此约,大周的疆土他们一步也别想踏足!”

第42章 彩犀

楚祯坐于摇晃的轿撵之中,从怀中掏出两枚玉佩。

其中一枚精致贵气,与楚祺那枚如出一辙,玉佩上面刻着“祯”字。

而另一枚,则是夏侯虞离开长安,前往漠北寻落红解药之前,塞入他手中的。其他旁的,楚祯忆不起来了。

这枚带血玉佩的主人,正是他幼时在漠北结识的挚友——夏侯虞。

此次再见虞净舟,他发觉净舟的许许多多想法都与曾经,与那位已死在栾国土地、漠北狂沙中的童年挚友——似曾相识。

尤其是这枚玉佩,恰恰好好由虞净舟交给他。

虽然父亲亲口说,夏侯虞已死。

但楚祯不信夏侯虞就这样死了,夏侯虞身边的侍从虽然未再有踪迹,但他清楚地告知过楚祯,夏侯虞还活着。

所以,楚祯此去漠北,除了要解救楚谦和西南藩王,还要调查清楚夏侯虞是怎样从栾国逃出,又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还有,净舟不与他言取回落红解药的苦楚,楚祯却不能不去知晓。

但楚祯在临行前,需要问清楚自己心中的所有疑问。

虞净舟的确与他说了许多,也予了他许多东西。

首先便是父亲曾嘱托净舟转告给即将行冠礼的楚祯的话:“你父亲对我说,若你行冠礼,无论那时他在与不在,都将‘云齐’二字告知你,这便是他为你取的字。”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楚祯喉咙哽咽,他的爹爹,将他“囚”于长安城中,却依旧是懂他心中所想,更是将后半生的祝愿予他。

净舟又说:“我仔细盘算了日子,你冠礼之日恐尚未归来,便提前与你说了。”

楚祯沉默点头。

净舟又拿出一物。

与“云齐”二字同样交付的,是楚祯与楚祺都拥有的玉佩——刻有“祯”字的玉佩。

再见到玉佩,楚祯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九年前的漠北。

他知道自己身中落红,亦知此毒为何会被下到自己与母亲的身上。

更是,他知道,父亲要将他送回长安之时。

那时他失魂落魄、心如死灰,自己的玉佩便不知何时遗落了。

原来是被楚谦捡去,好好护了这许多年。

除了这些,虞净舟还有自己一物要交予。

他拿出时,楚祯睁大了双眼——是一只小金丝雀。

“净舟,这是何意?”楚祯不解。

夏侯虞浅笑不答,手向上一扬,“小金丝雀”霎那间展翅高空,急声呵唳。

楚祯惊诧仰头看着毫无金丝雀之姿的小鸟。

夏侯虞解释道:“此鸟并非金丝雀,它名叫彩犀,是大漠的神鸟,最凶猛的飞禽。是漠北战士的信仰,是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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