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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几秒的时间里,卧室隔壁的门突然打开,穿着一身黑色居家服的傅修时出现在门口,神色异常冷漠——看起来好像是被江屿的说话声打扰到了。
完全没料到这个时间点傅修时还会在家里,江屿完全愣住,在对面的陆枕喂了好几声后,江屿才快速地说:“我有事,去不了。”
傅修时在家里,他怎么可能还会去参加别人的接风宴。
电话挂断之后,傅修时依然站在房间门口没有动,他的视线落在江屿身上,眉头紧皱着,似乎对于被打扰到这件事十分不满。
傅修时很少像现在这样长时间地盯着江屿看,这让江屿觉得自己很奇怪。
他以前明明希望傅修时能够多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点,但现在,傅修时这么一直看着他了,他却觉得不适。
因为傅修时的眼神,那么明显地把不悦两个字写在里面。
江屿雀跃的神经突然冷静下来,说出口的话从“你今天怎么在家”变成了:“傅修时,我不知道你在家。”
所以才和别人打电话,笑得那么开心?
这句话传递到傅修时耳中,就变成了这个意思。
傅修时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十分冷淡,“别在书房门口打电话。”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缓慢,让江屿的心跳也变得缓慢而沉重,他慢慢垂下眼,抿紧了双唇,握着手机的手指逐渐收拢,低低哦了声,但是又突然想起,傅修时平时很少在家,就算是休息日,他也会去公司处理公务。
是因为他们分别了太久所以特意留在家里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江屿突然就高兴了,又哦了声,抬起脸来眨了眨眼,“傅修时。”他用小拇指勾住傅修时的手指,轻轻晃了晃,“下次一定,我又不知道你在。”
傅修时没有动,任由着他这般行为。
江屿干脆抱住他的胳膊,把脸贴在他胳膊上一边蹭一边撒娇:“对不起嘛傅修时,你原谅我。”
“你吃饭了吗?”江屿鼻尖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饭菜的味道,想来应该是还没有吃。
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一犯错,就总会用这种方式。
傅修时神色紧绷着,没有说话,等着江屿把话都说完。
如果不让他说完,江屿还会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傅修时并不喜欢他那个样子。
看着很烦躁。
“还有,你昨晚答应我帮我贴的贴纸还没有贴。”江屿还惦记着贴纸的事情,既然傅修时在家,如果傅修时是因为公事而把贴纸的时候忘记了,那他就再提一次好了。
江屿说完,就开始去翻餐厅。
傅修时口味比较淡,但江屿不一样,他以前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为了迎合傅修时的口味,每次陪傅修时吃饭他都不好下嘴,只能挑自己勉强愿意吃下去的东西。
“什么贴纸?”傅修时好像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江屿一愣,仰起头看他,眨了眨眼,“就是……我睡觉前跟你说过的……”
傅修时用表情回答江屿,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原来傅修时根本没听见吗?
他还以为那时候傅修时听见自己说了什么。
江屿突然松了口气。
不知道,总比知道却忘记了要好很多。
他笑了笑,把自己送进傅修时怀里又把昨晚的要求重复了一遍,“相机上有个刮痕,我想让你帮我用贴纸遮一下。”
傅修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了眼手表,“自己贴。”
完全没料到会是被拒绝的结果,江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是下一秒他就被傅修时从怀里推开。
他呆呆愣愣站在那儿,穿着毛衣又热又闷,突然感觉自己很傻。
傅修时没有给他解释什么,而是从他身边过去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傅修时已经换好了西装。
“你要出门吗傅修时?”江屿回过神来。
傅修时嗯了声。
江屿垂下眼,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高兴,是因为傅修时并不是因为不想帮他贴而拒绝他,不高兴,是因为傅修时原来并不是因为太久没和自己见面所以留在家里陪自己。
江屿低头看着地毯,家里的地毯都是他住进来以后才铺上的。
他们有一次不小心在地上擦枪走火了,可是地板太凉,第二天江屿就感冒发烧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天,醒来以后,家里就铺上了地毯。
傅修时为了他专门铺的。
“不走?”傅修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江屿还在发呆。
他愣了下,不知道傅修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时表情显得很茫然。
傅修时显然没什么耐心,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不用上班?”
江屿反应过来了。
傅修时的意思是……要顺路送他去上班?
这是意外之喜,是江屿从来没想过的。
他顾不上其他的了,连忙追上傅修时,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的感觉很柔软。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又脚步停住,“我要去换身衣服傅修时。”
这种季节他穿着毛衣出去,未免也太热了点。
没等他回头,傅修时又看了眼手表,语气很淡:“别换。”
江屿只能硬生生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跟着傅修时出了门。
万一傅修时就这么走了,那他就错过了一个傅修时送他去上班的好机会。
江屿才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车是程远开的,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上车之前,江屿还看见程远偷偷打了个哈欠,看到他跟着傅修时一起,还有些惊讶。
江屿跟炫耀似的朝程远笑了笑,然后被傅修时回头看了眼,似乎在责怪他怎么那么慢。
江屿连忙跟着上了车。
一上车,傅修时就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打开,江屿抱着相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本来想趁着在车上的这个时间让傅修时帮自己贴贴纸,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行了。
这个贴纸,也不是一定要傅修时贴,江屿自己也会贴,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遮住那个划痕而已,只是碰巧昨天晚上傅修时回来了,江屿就生出了这个念头。
但现在,江屿有种这个贴纸必须要傅修时贴的执拗。
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为了确认什么。
但到底是为了确认什么,江屿自己也分不清。
他自己还在纠结,视线里,傅修时却突然转过脸来和他面对着面,看了他一眼。
江屿无辜地眨了眨眼,在傅修时皱着眉头又要去看他的电脑屏幕的时候,坐得离傅修时近了一点,靠近他喊他:“傅修时。”
傅修时僵硬了一下。
傅修时向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和他有什么亲密行为,哪怕是在程远面前都不行。
就算程远知道他们的关系。
也就只有程远知道他们的关系。
不过江屿现在不在意这个,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他装作不知道傅修时什么反应,几乎是乞求的语气说:“傅修时,你可不可以先帮我把贴纸贴好?就只要半分钟的时间。”
他就只耽误傅修时半分钟。
傅修时只要分半分钟的时间给他就好。
在江屿的意料之中,傅修时皱起眉看向江屿眼巴巴拿到他眼皮子底下的贴纸。
江屿轻轻扯了扯傅修时的衣袖。
但傅修时还是无动于衷。
除了刚刚看江屿那一眼,接下去漫长的时间里,傅修时的注意力始终在他的电脑上,没有分给过江屿半分。
江屿的手没离开傅修时的衣袖,他能感受到傅修时敲击键盘时候手臂的震动。
他抓着衣袖的力道,从很轻,慢慢变重,傅修时熨烫平整的一丝不苟的西装,逐渐被他抓出了痕迹。
就连程远都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太安静了。
傅修时是个很喜欢安静的人,但江屿不一样,江屿在傅修时身边好像一直有话要说,程远见过江屿几次,江屿每次都靠在傅修时身边,前一秒是这个话题,下一秒又变成了另一个话题,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里一直只有傅修时,看着傅修时的时候,江屿眼底是有光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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