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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心脏的位置,隔着一层窄窄的骨肉,他最重要的器官在狂跳。
“不行,”沈怀珵轻轻吸气,身子往后缩,“我难受。”
助孕药物似乎把他的身体改造得更加敏感。
昨晚服用两次的剂量之后,他有时会意识到肚子下有细微的痒意。
仿佛嫩芽蠕动破土。
庄弗槿的手箍紧他的腰,逼他挺起胸口。
忽然一只蝴蝶停留在沈怀珵的锁骨上,引起他更深的战栗。
“怎么会有蝴蝶?”沈怀珵轻轻地问。
一只蓝色蝴蝶,轻柔地贴着他煽动翅膀,挥舞的两翼薄似幻梦。
庄弗槿没有理会他豢养的小物件,手一挥,蝴蝶颤抖着飞走了。
沈怀珵环顾四周,上午的阳光照在落地玻璃上,没有拉窗帘,屋外的花木清晰可见。
他们竟然在这种接近幕天席地的环境中漫长地缠吻。
沈怀珵绷直脚尖踩在地板上,正色道:“庄弗槿,我真的要去上课。你昨天晚上说过的,我听话,你就允许我去任何地方。”
男人眯起眼睛看他,带着些阴谋家的诡笑。
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一个号码出去,说:“江榭,你可以进来了。”
第80章 江榭
江榭今年五十了,原本身体还算健朗,他也精于保养。
从前沈怀珵在江家见到他时,他总是精力充沛,比同龄人年轻一大截。
可这次江榭登门拜访,佝偻着腰,花白的鬓,骤然间像老了十多岁。
他呆滞地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见到沈怀珵的那一刻,眼神里充满了恭敬。
“怀珵……我、我是来商量剧本的事情的。”
江榭站起身,抓住沈怀珵的手。
那种枯瘦干瘪的触感令沈怀珵感到心疼。
“伯父,你有什么难处,我能帮的都会帮。只是……我现在恐怕也是人微言轻。”
庄弗槿不紧不慢地迈步进来,他一眼都没有看江榭,站到沈怀珵身边,低头摆弄一套茶具。
江榭还没有松开沈怀珵的手,肉眼可见地,这位中年人颤抖地更厉害。
“你能帮我,怀珵,请务必选我送的剧本。”
沈怀珵不解,似乎有一场交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秘密开展。
“还有别的本子吗?”他问庄弗槿。
庄弗槿含笑不语。
江榭慌忙说:“庄影帝想拍戏怎么会缺剧本,好几个大导都递了橄榄枝。”
“最后选择哪个是他的意志,我怎么能决定呢?”
“不,你可以,”江榭的脸上露出凄苦的恳求,“如果你愿意做《狐仙》的主演。”
庄弗槿冲了一杯茶,放在沈怀珵面前。
杯底触碰桌面,停在沈怀珵耳朵里,像棋子落定的声响。
庄弗槿又围绕他摆了一盘棋。
“江伯父,您先在这等一下,我有话和庄弗槿说。”
“欸欸好。”江榭十分卑微地说。
沈怀珵把庄弗槿拉到院子里,站在一棵树下,单刀直入问他:“你逼江家了?”
男人悠然点头。
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不屑于隐瞒沈怀珵。
在绝对掌权者的视角下,庄家以外的势力都是可以被碾死的蚂蚁。
“江榭的拍卖行有一笔不小的亏空。我上次让助理帮我拍得的几件珠宝忽然不见了,无法给我,你说,这是不是江家的责任。”
“求求你,不要为难他们。”
“他们?”庄弗槿玩味地重复这个字眼,却颓然道,“我就知道,江彦是你身边最重要的人,拿捏谁都不如拿捏他好用。”
沈怀珵屈辱地垂下头:“你总有你的方法让我就范。”
他们所在的院落和会客厅只隔了一个爬满常青藤的木架,日光下澈,向阳的叶片呈现出油亮亮的深绿色。
江榭不放心,挪动步子来看他们谈的怎么样。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家被庄弗槿这么折腾,弄得父子离散,事业垂危,都是由于沈怀珵。
他早看出沈怀珵是个灾星,在沈怀珵换了一张脸回到沈家后,就极力阻止江彦再和他往来。
可儿子年轻气盛,为美色冲昏了头。
江榭父辈祖辈精通八卦风水,他耳濡目染也能卜上几卦。
江彦走后,江榭每每在夜里屏气凝神,推演沈怀珵的八字,每次算得的结果皆是大凶,狐精妖魅,蛊惑人心,吸人精气。
江榭把祖辈传下来的方术书籍都翻出来看,在几本书里,对狐仙有详细的描写:
“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江榭是看着沈怀珵长大的,他敢打包票,在这个小孩被父母送去医院做实验品之前,二十岁以前的沈怀珵是和正常人无异的。
当沈怀珵在手术台上九死一生,容貌大变地回来后,江榭再见他,就觉得他形同鬼魅,勾人魂魄。
也许是他对父母的恨意太浓了,才让狐妖趁虚而入抢占了他的身体,抹除了之前他所有的记忆。
此刻,江榭透过青藤叶再去窥沈怀珵,对方不施粉黛的脸通透如白玉,眼含愁态,柔弱似捧心西子。
他在心里暗骂:妖怪,祸害完我的儿子又让庄弗槿来害我家。
庄弗槿的人是在江榭推演了沈怀珵全部的命格后找上他的。
那两样在拍卖行保险柜不翼而飞的珍宝,价格数十亿,绝不是江家轻易能赔得起的。
庄弗槿拿这笔天大的财物窟窿威胁他,要他交出沈怀珵全部的资料。
江榭从前的呕心沥血竟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帝国有专门的妖兽研究中心,凡是有人能提供妖怪化形人类的线索,不仅能受到国家级的荣誉表扬,还能被警卫人员时刻保护,避免被妖怪报复。
“算了,给了就给了,”江榭心想,“那就祈祷沈怀珵缠上的只是庄弗槿,别再来让姓江的倒霉了。”
他偷偷看着庄沈交谈,那两人似乎拌了几句嘴。
沈怀珵的喉结滑动着,脸上浮现出一种凄绝。
庄弗槿神情不变,俯下腰去,高大的身形完全遮蔽了沈怀珵。
凑到耳边像是想说什么,却没有张口,一偏头,男人吻在了沈怀珵耳垂上。
江榭被震惊地后退几步。
晃了晃脑袋,他意识到,刚才自己不知不觉间也着了狐妖的道。
江榭从来都以为自己是克制的人。
刚才偷窥的私欲泯灭了他的理智,他竟然看到了那样暧昧的一幕。
江榭心神大乱,最后往那藤萝架后望了一眼,瞥见了庄弗槿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睛。
庄弗槿似乎早就发现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窘迫。
“江伯父,”庄弗槿捏着沈怀珵的手腕回到了会客厅,江榭惶恐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这里的茶壶合不合你的胃口。”
“合、合。”江榭捧着茶杯一饮而尽,也不管茶水烫到了他的舌头。
“你应该感谢小珵,他答应接你的剧本。”
庄弗槿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身边的美人,沈怀珵一言不发,像被捏造的一根木偶。
江榭忙不迭地朝沈怀珵鞠躬,连连道:“谢谢,谢谢。”
可在低垂的脸上,露出来的神色分明是鄙夷和厌恶。
他瞧不起沈怀珵。
像外界对沈怀珵的普遍负面恶评,甚至讨厌的态度更激烈。
菟丝花,笼中雀,惯会狐媚。
第81章 妖兽研究中心
江榭走的时候,庄弗槿甚至没有让沈怀珵去送。
沈怀珵努力挣脱庄弗槿禁锢自己的手。
但还是被狠狠扼住手腕,庄弗槿高大的身体挡在他之前。
庄弗槿对江榭态度十分恶劣,微抬下巴,连挽留的样子都不想做出来:“那就不送你了。”
“你……”沈怀珵才说半句话,就被男人转过身来捂住嘴。
“好、好。”江榭赶忙站起身,满头大汗,“我一个外人待在你们新婚夫妻家里,确实不合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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