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页(1 / 1)

加入书签

('

沈怀珵在梦中呓语,身体扭动着,手指紧紧扣着床单:“庄理……”

庄弗槿不悦地对陆铎辰开口:“你先回去吧。”

沈怀珵又说:“别丢下我一个。”

气氛尴尬。

因为谁都听得出来,沈怀珵喊的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陆铎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他这位好友的夫人,拍拍庄弗槿的肩膀,走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庄附近一位清醒的人。

时间刚过晚上八点,他去楼下的书房坐了一会儿,面对满桌子的文件,统统看不进去。

洗过澡,又去了沈怀珵的房间。

对方的屋子里总是有股木槿花的味道。

他掀开被子,从另一边上了床。

沈怀珵的身躯就躺在离他不足十公分的地方,散发的热度烘烤着他。

庄弗槿转身,从背后抱住沈怀珵。

怀中人的骨头轻得像一捧水,仿佛稍不留意就会溜走一样。

庄弗槿收紧了双臂,感觉到对方呼吸不畅,胸口的起伏更大了些。

但他没有松力。

他似是迷恋地把鼻尖凑到沈怀珵的后颈,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

沈怀珵的头发有些长了,打着温柔的卷,堆积在肩颈上。

发质很黑也很软,在屋子里只有一盏床头灯做光源时,也反射出一种类似丝绸的光泽。

庄弗槿听说头发软的人脾气也会软一些,也为什么沈怀珵这么倔。

总是伤痕累累,病弱不堪地倒在他的身边。

沈怀珵不舒服地在他臂弯里动了几下,梦里也皱着一张脸。

还是呢喃:“庄理。”

庄弗槿的心里起了一股火,他捏过沈怀珵的脸颊,阴测测地问他:“我是谁?”

不久前的一个晚上,他在这张床上听到沈怀珵在梦里叫他“老公”。

这张床发生过太多旖旎的事情了。

还在低烧的沈怀珵摇了摇头,嘴唇紧闭,并不答他的问话。

庄弗槿在对方身上空手而归。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是沈怀珵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作为他的名义妻子, 还瓜葛着江彦,钓着刑振。

“我是庄弗槿。”他覆在沈怀珵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沈怀珵颤抖了一下,过高的温度让他的喉管已经有些嘶哑。

“坏……”

他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但足够庄弗槿听清了。

男人的眼神迅速凉下去。

屋外传来几声惊雷。

风雨还在倾泻而下。

几道闪电穿透窗帘,庄弗槿借着转瞬即逝的光,看清对方玻璃纸一样透明的面孔。

他们明明紧紧抱着,心已疏离到南辕北辙。

庄弗槿生出一点惶恐,他无法容忍沈怀珵脱离自己的控制。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事态好像有一点点脱轨,但没关系。

庄弗槿在心里又想了一百个威胁沈怀珵的方法。

他总是胁迫,恐吓对方。

这种手段屡试不爽。

这个在外界呼风唤雨的男人,面对感情也是如此幼稚。

像小学时,关注哪位女生就会不自主地欺负她的小男孩。

庄弗槿不知道,再使手腕儿,只会把沈怀珵的心推得更远。

他悔悟得太晚了。

在雷声不断的春夜里,他想的种种方法,都是往沈怀珵身上再插刀子。

第104章 被折磨到精神失常,咳血

沈怀珵再醒来时,房间昏暗到不辨日夜。

空气长期凝滞不流通,散发着一股久病之人的苦涩药味。

浑身都在痛……

他挺了挺脊背,很快又瘫软在床。

门窗都紧紧闭着,沈怀珵活动了一下舌根,想喊人,可发不出一点声音。

像有人在他喉咙里点了把火。

稍微运一点气都要咳出血。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即使他死在这里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密闭的房间宛若他的棺材,宛若停尸房。

大约过了三分钟,房门被推开,沈怀珵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是庄弗槿。

男人见他醒了,端药碗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一定是看错了,沈怀珵心灰意冷地想着,在庄弗槿来到他床边时,转过头,只留一点后脑勺的发丝给他。

空气里只剩金属勺搅动药液的声音。

庄弗槿估计水温正合适了,叫他:“起来喝药。”

沈怀珵恍若不闻。

庄弗槿把碗放在一侧的小木柜上,伸手一揽沈怀珵,一具苍白清癯的身躯靠到了他的怀中。

“张嘴。”

庄弗槿的手指捏在对方的腮边,逼人张开嘴,一茶匙的药就顺着他的喉管流下去。

苦。

沈怀珵的眼睛紧紧闭上。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也说不出话,不然也不会任由男人把他当一个布娃娃一样摆弄。

庄弗槿觉得刚醒来的沈怀珵还挺乖的,把一碗药完完整整地喝了进去。

然后眉毛蹙着,脸也涨成粉红色,靠在床头瞪他。

惊艳的一眼,微微汗湿的深黑色头发,水润的唇,有种鬼气森森的美。

两人对视一眼,无言。

庄弗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男人的视线总是很高,沈怀珵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投向自己,像拆解,也像剥削。

所以他故意把头转向另一边。

庄弗槿于是只能看到对方纸片一样的肩膀和珍珠白的侧脸。

多么相似的面孔……

只要沈怀珵的嘴里不说出忤逆的话,庄弗槿单是盯着这张脸,就会消气。

“还想离婚吗?”男人问。

沈怀珵轻轻阖上了眉眼。

侧影透着一股决绝,让庄弗槿想起了暴雨中振翅而飞的鸟。

他的手抓在沈怀珵肩膀上,逼迫沈怀珵转过来,直视自己。

庄弗槿的瞳仁里燃着熊熊怒火。

沈怀珵像是在看他,可视线总是虚焦,松松散散地,丝毫没有重视的样子。

“沈、怀、珵。”

庄弗槿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名字。

当一个宠物不再围绕主人转的时候,原来主人也是会慌张的。

可庄弗槿还没学会承认自己会因沈怀珵而惴惴难安。

他把内心的动荡归因于愤怒。

只要把对方继续锁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都是因为沈怀珵太不听话。

庄弗槿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沈怀珵吃痛,闷闷哼了一声。

他的眼睛不笑的时候像朵结了冰的杏花。

轻眨几下睫毛,沈怀珵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张开嘴,发出类似破旧风箱的呜呜声。

他彻底失声了。

庄弗槿的手从他身上放下。

男人的背有些弯,他竟松了一口气。

那张嘴里暂时不会说出离婚的字眼了。

沈怀珵在床头摸索片刻,找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行字给对方看。

“我要找律师。”

庄弗槿在看清的瞬间就笑了:“你不需要。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的一切都需要我同意。”

沈怀珵气愤地敲键盘:“我会申请更换监护人的。”

庄弗槿的唇角仍然上扬,但神情是冷的。

一把抽出沈怀珵的手机,道:“是该教教你什么叫天高地厚。”

小狐狸的心太野了。

来人间看的也太少了。

浮世人心不如水,缔结了一个契约,哪里是能轻易撕毁的?

庄弗槿退后几步,拉开窗帘。

艳丽的骄阳把屋内照得透亮。

沈怀珵挡住眼睛,光束在他眼皮上留下视觉后像。

他不知昏睡了几天,暴雨已停,户外艳阳高照。

庄弗槿推开窗户,把夹在指缝里的手机随手丢了出去。

噗通一声响后,湖里的鱼儿四散惊逃。

“现在怎么办?江彦又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了?”庄弗槿抱着手臂站着,阳光描摹他的身影。

如镀了金身的冷若冰霜的神像。

沈怀珵激动地张着嘴,看口型是无声的“江彦”二字。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