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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跟谁通了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从前我是懒得计较,现在……”庄弗槿顿了几秒,舌尖抵在牙齿上,“你也不想让江彦死在国外吧。”
“那么远,家里想给他收尸都要等上两天,人都僵了才放进棺材里。”
沈怀珵捂住脑袋,急火攻心,喉头涌上一阵腥气。
他的上半身歪倒在床沿,呕出一口血来。
血水爬满了他的嘴唇,又顺着唇角低落在地板上。
像开出的糜丽的红花。
浓郁的腥气散开,庄弗槿捏过他的脸,尝了一口血。
第105章 “沈怀珵,你不爱我了吗?”
“怎么又晕过去了?”陆铎辰在医院值班,快深夜十二点,又拨通了庄弗槿的电话,“就不该相信你能照顾好人。”
庄弗槿站在天台上,沉声回道:“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还不是你家那位私人医生,他已经被你骂了好几顿,太害怕了,跑来跟我说以后让我接他的班,他不敢挣你庄影帝的钱了。”
春天的夜里还有些凉,风吹起庄弗槿的衣角,他低笑了几声,听起来并不在意。
“还有心思笑,这个担子我可接不了,我是整容医生,治别的病都是半吊子。”
陆铎辰有些困意,点了根烟提神。
听到那边的打火声,庄弗槿也觉得喉咙发干。
“不用治。”庄弗槿说。
陆铎辰安静了半分钟。
“什么意思?”再开口时,他话音里那点轻松劲儿完全消失了。
“字面意思。”
“别玩脱了。”
“什么叫玩脱?”
他们互相试探着。
陆铎辰深吸了一口烟,再从嘴里慢慢吐出来:“别让沈怀珵死了。”
“死”这个字,如此随意的从他们口中说了出来。
因为沈怀珵的身体真的到了风雨飘摇的程度。
也因为庄弗槿能干出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的事情。
“暂时不会死。”庄弗槿只能保证到这里。
陆铎辰终于无法再拉锯下去:“你确实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了。你的上一位私人医生说得对。又或许……”
他停住了话题。
庄弗槿顺着他说下去:“或许,我和沈怀珵都有问题?”
“只是猜测。”陆铎辰没有否认。
“噢?那应该怎么治呢?”庄弗槿语气没变。
“你们比较适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两根荆棘纠缠在一起,注定会把彼此都扎得面目全非。
天台上,庄弗槿抬头看天幕里的星星。
城中心的灯火太亮了,就会把遥远的天体衬得黯淡。
所以此地的夜星远不如郊外的美。
这所房子,是他为了沈怀珵上下学方便而买的。
曾经,庄弗槿也想让他好好完成学业。
在雾山拍戏时,签下结婚协议,他也说过要保护着沈怀珵顺利度过人生的最后两年。
庄弗槿低估了人心的波动。
一切都以失控的速度滑向了深渊。
走到现在这步,他和沈怀珵已经算是一对怨侣。
但他不想叫停。
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也好,一起死掉也好。
只要深深交织在彼此的生命里。
庄弗槿从来不懂得放手。
他会的,仅仅是对着一个目标不停撕咬。
庄弗槿和沈怀珵都是畸形的,两个人发展不出一段正常而温馨的关系。
“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天台上的风景也很无聊,庄弗槿缓步下了楼梯,来到第二层的时候,他看着沈怀珵熄灯的屋子,又说,“他只要活着,就是属于我的。”
陆铎辰无奈叹息,伤感的喟叹充斥了庄弗槿的耳朵。
“没事我先挂了。”男人走到沈怀珵的房门外,手指握在把手上。
“我明天,想给沈怀珵看一次诊。”
庄弗槿拧了拧眉头。
“嗓子还是要赶快治好,不然会耽误你的新电影开机。”
这个借口想的好。
让庄弗槿一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门把一旋,他打开沈怀珵的房门,他不管床上的人睡着了没有,带着一身寒意,躺下去,把沈怀珵抱进怀里。
这几天,他都强迫着对方如此。
沈怀珵的嗓子还未痊愈,只能呜呜抵抗几句,都还是被他锁在臂弯里,枕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
今夜,沈怀珵在庄弗槿怀中装睡。
过了一会,他猜测身后的男人睡熟了,缓慢地拨下男人横在自己腰上的胳膊。
细细的身段一滑,钻了出去。
庄弗槿失去了他的热源。
他因而又觉得冷,想念那片带着香气的,藕白色的肌肤。
他翻身压在沈怀珵身上。
床随着动作发出“咿呀”声响。
庄弗槿的鼻尖埋在沈怀珵的雪腮上。
被囚于下方的人骇了一跳,呼吸都放轻了,随即反应过来,开始捶打庄弗槿的背。
病猫一样的力气。
庄弗槿用一只手就把对方的两个手腕扼住。
沈怀珵的胳膊被死死按在头顶。
男人的鼻梁嗅过他的颈侧,下滑,钻进睡衣领口。
庄弗槿的鼻骨那样高,如一把刀一样不可忽视的触感,引起沈怀珵细密的颤栗。
他的胸膛挺起来一点,破风箱似的喉咙,勉强道:“走……走开。”
发音很含混,像学语期的孩子。
但庄弗槿听清了。
有一些碎裂的神色在他脸上划过。
“沈怀珵,你不爱我了吗?”
男人的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说话时唇就贴在他皮肤。
声波直往沈怀珵心里钻。
庄弗槿竟然和他谈论“爱”。
他耳朵发麻,心里发苦,不再像从前一样脆生生的说爱了,而是沉默地埋在被子里,像一具僵硬的植物人。
第106章 起码骗到他生下胎儿。
与世隔绝的一个晚上,窗外缠绵的春风吹不到他们。
沈怀珵挣动了一下手腕,但眼前的男人明显不打算放过他。
“之前在这张床上,你说最爱我。”
诘问的字句如冰雹一样砸在沈怀珵心里。
没有一点光,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
但相贴太近,庄弗槿像一只倦鸟把他当作一个可供栖息的巢穴。
庄弗槿的唇瓣含住他的一点锁骨:“现在想离开我,因为不爱了吗?”
似乎有一场风暴席卷过沈怀珵的胸膛。
他感到萧索。
胸中的空旷,贫瘠的掩饰,被风吹走了,逐渐裸露出真心。
庄弗槿很会利用感情这把武器。
他手里的风筝快要飞远了,他就扯紧线绳,所以他主动谈论起“爱”。
爱是最好的驯养。
《小王子》里,狐狸就这样被人驯化。
可庄弗槿口中的“爱”,动机不纯,真假难辨。
只作为一个筹码,一个谈判的工具出现。
“你还喜欢我是不是?那就不要逃走。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他很可能长得像我……”
句句皆为算计。
可小狐狸涉世太浅。
庄弗槿打开床头的夜灯,发现沈怀珵的眼泪已流了满面。
淡黄的光束下,沈怀珵的眼睛美得像一个水晶球。
“孩子。”他喃喃道。
“是的,我们的孩子,全世界都会看到我们的结晶。难道两个家人都没有学业重要吗?你在学校里不会快乐的。”
庄弗槿像一个施咒者,给他扎的纸人贴上一条符文,让其顺着自己的心意行动。
沈怀珵从来没有体会过拥有家庭的感觉。
几百年孑然一身。
他的孤独类似一种自虐。
因为庄理的一生是寂寞的,所以他也用这种痛苦惩罚自己。
但现在,庄理的转世,同他畅想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沈怀珵不再挣扎,庄弗槿的手掌松开他的腕子,一路向下,触碰到他被睡衣遮挡的小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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