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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珵站在窗边,看到小巷里斗殴的两拨人停了手,卢恃和覃寒都捂着身上的伤口,精疲力尽,瘫坐在地。

没人能赢得这场对美色的争夺。

生平第一次,沈怀珵产生了些戏耍男人的快感。

陈雾那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京城户外的寒风透过听筒传来,陈雾寻了一个宽阔的地方,更加情真意切地对他说:“你还是法律意义上庄弗槿的妻子,泼天财富的第一继承人,只要你想……”

沈怀珵冷声打断他,道:“你想干什么?伙同我瓜分庄家的财产吗?”

陈雾的回答如吐着信子的一条毒蛇,露着明晃晃的尖牙,让人浑身发冷:“拜庄弗槿所赐,庄家没剩下什么人了,还活着的都是些草包,趁庄弗槿还有一口气,我告诉他你没死,他出于愧疚肯定会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你,等他死后,你七我三。”

这段话行云流水,不知在心里盘算过多少遍了。

沈怀珵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安全,拿出行李箱,收拾东西准备逃走。

陈雾丧心病狂,嘉陵镇一别,也许派人跟踪他,知道他在白城落了脚。

他假意与陈雾斡旋:“你跟着他十几年了,即使他死也不会亏待你,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陈雾反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庄弗槿凉薄,”陈雾说,“他的残忍我们都深有体会,我和你一样,厌倦了。”

白城的风和京城的风同时呼啸起来,沈怀珵收拾好了行李箱,环顾室内,装着糯米甜藕的保温桶还放在餐桌上。

他曾以为自己对尘世已经无所留恋,无所贪求,可真到了要离开的瞬间,暖黄的光线,塞满冰箱的食材,生活留下的痕迹时刻提醒他处在红尘千丈里,无法越过人心去求得无拘无束的自在。

人生在世面对诸多诱惑,难道就不需要动心忍性,有所为有所不为吗?

他厌恶陈雾的污浊。心想:“我们怎么会一样?我恨庄弗槿,所以不再触碰他一分一毫,听到他的消息只会觉得恶心。而你只不过将对他的恨意当做谋求财产的借口,你是商人,同样见利忘义。”

陈雾突然催促他,焦躁不安地说:“你想好没有?刚才医生和我说庄弗槿短暂清醒了,我现在就拿遗嘱进去让他签名。”

沈怀珵通过小门走了,这个不显眼的路是房东盖房子时擅自留下的,不符合安全规定,仅容一人通行,一旦发生火灾异常危险,但胜在方便,通过建筑缝隙,可以从几条街的后面直插过去,快速到达白城中心。

“我不愿意,如果要让庄弗槿签字,我只想和他签离婚协议。”

陈雾咬牙切齿,骂道:“装你妈的清高。”

沈怀珵回头看,透过还亮着灯的窗户,果然瞧见不少人破门而入,在自己留下的空房子里大肆搜查了起来。

“你找我?”沈怀珵确定了陈雾就是一个派人跟踪自己的小人,嘲讽他道,“能找到我吗?”

几句争吵和挑衅间,沈怀珵来到了小街的末尾,穿过最后的一个拐角,他就能到达白城的火车站。他会买到最快出发的一张车票,离开,任凭命运将他带到任何地方。

未知感让沈怀珵心生颤抖,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了,他的身躯久在樊笼,终于窥见自在的天光。

可大多时候,命运的浪潮容不得个人谋求幸福的挣扎。

在拐角遇到陆铎辰的一刻,沈怀珵听到了愿望破碎的声音。

命运不许他作出选择,一切故事又推动他和京城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铎辰花朵一样的眼睛和忘川畔的曼珠沙华相融,如泣血般看着他。

让沈怀珵想到山神为他争回半条命后给他的寄语:“江彦和陆铎辰都是当年你的魂魄穿过奈何桥时,双腿上所缠绕彼岸花的化身。你可以相信他们的真心,倘若愿意,在其中择一人度过一生也不错。”

此刻与陆铎辰视线相对,沈怀珵却没有生出任何绮丽的心思,戒备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以沈怀珵眼下虚弱又残疾的状态,无论男人想对他做什么,他都无力抵挡,他的左手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说:“我要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再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沈怀珵对陆铎辰的感情很复杂,他知道对方不会害他,但他看到那样一张潋滟多情的脸,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京城的光阴。在破碎浑浊的回忆面前,陆铎辰也不过是开在脏水里的一朵花。

要摘得那朵花,必得涉过肮脏的河水。

可沈怀珵精疲力尽,他仅仅是靠近河边,就感觉要被不美好的回忆溺死了。

“蒋巧玉是我的人。”陆铎辰突兀的走近了几步,逼得沈怀珵连连后退。

“那卢恃呢,也是你的人吗,你让他出现来试探我对爱情的态度吗?”

沈怀珵一开始就怀疑卢恃的身份,以对方的气度和样貌,根本不会在退伍后返回白城工作。

原来都是经由陆铎辰的的手设计出的局。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心如死灰,只想平淡地活着,”沈怀珵鼓起勇气从男人身边绕开,留下一句话,“卢恃也好,那个未成年的混蛋也好,我谁都不爱。”

沈怀珵溃逃,只想快点甩开陆铎辰的控制,可没走几步,眼前发黑,在看到火车站的灯火后,身体飘飘然,思绪也骤然断裂。

迷香……

沈怀珵看到一双纤长的手从他鼻底收回了丝绸帕子,下一秒,他倒在背后男人的怀里,不省人事。

第136章 假死骗来和妻子重逢

飞机划破浓重的云层,时间已过零点。

庄弗槿的生日过去了,而他本人在手术台生死未卜。

想到这个,坐在私人飞机舒适机舱内的陆铎辰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沈怀珵伏在他的双腿上,用一种很眷恋的姿势,无声无息地昏迷着。陆铎辰低头看他,眼神里露出沉醉的情愫,边用手在沈怀珵柔软的发丝间穿梭,边低语:“你总照顾不好自己,胳膊坏了也不去治疗……”

他把沈怀珵抱起来,笼在怀中,对方瘦削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像归巢的倦鸟依赖主人。

陆铎辰小心又温和地握住沈怀珵的右手查看,发出一阵叹息声:“不要怕我,等治好你的手,你去哪都好。”

飞机之下,北方厚重的云层开始飘下一场暴雪,机舱里却温暖如春。

沈怀珵破旧漏棉的衣服被脱下,陆铎辰竟随身带着给沈怀珵买的新衣,把白色针织外套披在他的肩头,昂贵的镶着宝石的料子衬得沈怀珵面如花苞。

那安静阖着的眉眼宛若远山碧水。

陆铎辰越看越不知要如何喜欢他才好,在他耳垂边啄吻,发誓般地说:“但我要跟着你,再也不放手。”

为了不影响沈怀珵的身体,迷香用得不多,陆铎辰感受着缓缓沉入京城中心的机身,窗外万千灯火光芒炽盛,飞速划过。

男人看起来一副冷静深沉的样子,其实心中惴惴不安,远不如行事时那般果决。

喜欢才会患得患失。

陆铎辰怕沈怀珵醒后怨他怪他,怕又惹得沈怀珵伤心落泪。

他分明占据主动,却饱受感情的折磨,他感觉自己是沈怀珵手中牵着的一只风筝,一颗心颤颤巍巍悬在半空,沈怀珵只需动一下手指,他便时而鼓胀高飞入云,时而落寞低垂坠地。

不,沈怀珵什么都不用做。陆铎辰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命门交给对方掌握。

怀里抱着的人逐渐睡得不安稳,飞机在跑道上缓冲的时候,沈怀珵苍白的眼皮抖了抖,悠悠转醒。

一切都陌生,空气里温暖适宜,不知谁给他裹上了厚厚的毯子,抱起他走动。

迷香的药效还剩下五成,沈怀珵虽醒着,但五感昏聩,托在他后背和腿弯的一双手很稳,他却看不清抱他之人的样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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