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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铎辰勾起嘴角:“我是第一个来的吗?”

“嗯。”沈怀珵回到卧室换了一身便宜衣服。

黑衣黑裤,做饭时被油溅脏了也不心疼。

陆铎辰看他走进厨房,粉围裙系在黑衣服上,腰仅有一巴掌那么细,忍不住从他手里接过铁锅,说:“我做给你吃。”

沈怀珵眨了下眼,衣服上到处都是冒出来的线头,却不影响他整个人皎洁如月。

“我会做饭,你尝尝?”陆铎辰信誓旦旦。

沈怀珵被迫离开厨房,去阳台上侍弄房东留下来的几棵盆栽。

饭点,家家户户的厨房都冒出白烟,沈怀珵在淡淡的雾气里,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车。

庄弗槿的。

他手中的剪刀一失误,剪掉了天竺葵一片完好的叶子。

庄弗槿站在车头,抬头望向他家的方向。

阳台的玻璃是不透明的天蓝色,沈怀珵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内心却仍然感到躁动不安。

外面是零下十度……

又过了几分钟,房门被敲响,沈怀珵瞥了一眼楼下还兀自站着的黑衣男人。

敲门的不是庄弗槿。

沈怀珵赶着去开门,江彦眼睛亮亮地冲他一笑,侧身进来,说:“暖新居不请我吗?那我只好自己来了。”

陆铎辰从厨房探出头:“没人欢迎你,没做你的饭。”

江彦嘟囔了一句:“又被抢了先……”

举起手里的东西说,“我才不会空手来,在酒店打包了菜,都是橙橙你爱吃的。”

看着江彦笑意盈盈的脸和露出的半截虎牙,恍然觉得一切都和一年前没区别,没有认识过庄弗槿,他和江彦无忧无虑地在校园里嬉笑打闹。

江彦背后没有留下可怖的伤疤,他也没有一段失败的婚姻。

或许青梅竹马的意义便在于此。

岁月的凄风冷雨无情呼啸,可对方仅仅站在身前,你心中会油然升起一种安定的感觉。

沈怀珵心里还有一堆问题要问江彦,可他暂时什么都没说。接过江彦带来的东西,和他一齐收拾餐桌。

每家每户的窗子都透出暖光,愈发衬得庄弗槿形单影只,他自虐般频频望向属于沈怀珵的窗台,想象他正享受着如何温馨的一顿晚餐。

手机上有庄冶鹤发来的短信,告诉他亲子鉴定有结果了,让他快点回去一趟。

庄弗槿在沈怀珵楼下熄灭了最后一支烟,卑劣又自私地祈求那个婴儿是他的孩子。

因为他太想挽留沈怀珵了。

在众多追逐沈怀珵的男人之中,庄弗槿没有丝毫优势,他真害怕某一天,沈怀珵转身嫁给其他人,成为了某人的妻子。

仅设想一下这种可能性,庄弗槿就被冷风吹透了胸口,血液都凝成冰。

庄家老宅。

庄弗槿进门第一句话急不可耐:“是我和沈怀珵的孩子吗?”

庄冶鹤看到自己的孙子满身烟味,衣衫散乱,没一点活人样,冷哼一声,掏出两份鉴定报告甩在桌子上。

庄弗槿颤栗着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看清结果后,他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第140章 庄雪时?沈雪时。

庄冶鹤眼尾的褶皱更深了,倚在沙发背上,指责道:“瞧你这点出息。”

“他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庄弗槿比被赦免的罪犯还要激动,“爷爷,你有没有改鉴定报告。”

庄冶鹤不屑地说:“没改,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爱耍心眼。”

庄弗槿表情又哭又笑,最终唇角划出一道诡异的弯,说:“我就是一个卑鄙小人,即使那不是我亲生孩子,我也会改了报告,然后去找沈怀珵。告诉他不能和我离婚,我要用孩子绑架他。”

听了他着魔一样的心事,庄冶鹤异常平静,庄家每一代的人都逃不开一个“情”字,要么负心薄幸,要么痴情不悔。

他的孙子大抵属于两种极端的混合物,儿孙自有儿孙福,庄冶鹤年纪大也想得开,不愿意管。

况且他没有立场去指点年轻人,庄冶鹤二三十岁的时候,妻子文柔得一个小感冒,他都紧张地一夜睡不着,抱着文柔流眼泪。

“好了,”庄冶鹤用拐杖敲敲庄弗槿的小腿,说,“正经想想,给我重孙取个什么名字,按家谱排序,他名儿的最后一个字要从日。”

庄弗槿回忆起从前他哄沈怀珵的话,说“我们的孩子春天怀上,冬天出生”,又说“孩子的名字里要有一个雪字”。

“叫他雪时。”

庄冶鹤思忖片刻,应道:“好啊,庄雪时。”

“不,沈雪时。”

庄冶鹤笑笑,起身离开,悠然留下一句:“先别着急,等你那位前妻愿意认这个孩子,再冠母姓不迟。”

他越发觉得傻孙子像自己,想当年他和文柔生了一堆儿女,都让一半的人都随了文家的姓。

唉,庄冶鹤叹了口气,心想果然不能回国,老房子里处处都有妻子的痕迹。总会想起她。

庄弗槿将鉴定报告收好,听闻婴儿房里传来一阵啼哭。

月嫂抱着沈雪时哄,走到了客厅,看见庄弗槿在,好心对他说:“庄总,要不要抱抱小少爷。”

小孩已经不哭了。几天来,庄弗槿摸清楚了沈雪时的脾气,饿的时候才哭,喂饱了奶粉就睡,谁都可以抱着玩,乖得像只假的棉花娃娃。

沈雪时用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他看。孩子太小,看不出来五官像谁,庄弗槿莫名觉得小孩脾气像沈怀珵,很软很乖。

庄弗槿走神片刻,月嫂会错意,以为他想抱孩子,便把锦被包裹的婴儿仔细地递给了他。

庄弗槿动作僵硬,表情严肃地看怀里的小东西。转念又反思,不能把这段父子关系处理得像他和庄世卿那样,五官柔和起来,拿了个小玩具逗他。

沈雪时开心地流出一道口水。

沈怀珵最近两天在忙重新入学的事情,他向A大提出申诉,想证实汪狄诬陷他,他的作品没有抄袭。

想获得自己的清白,离不开叶翁的作证。

沈怀珵再不想见叶翁,此刻也只能把他约出来见面,叶翁答应地很利落,欣然赴约。

依然是京城美术馆的咖啡厅,叶翁来得更早些,长衫布鞋,一如沈怀珵第一次和他见面时,那位在青鸦巷子里隐居的仙风道骨的老人。

看见沈怀珵,叶翁起身打招呼:“好久不见。”

“您的精神更好了。”

叶翁摸了下长胡子:“人逢喜事精神爽,《狐仙》反响很好,对了,你看了吗?”

沈怀珵不再关注演艺圈的新闻,但《狐仙》最近确实风头正盛,他走在街上能看到层出不穷的电影海报。

“还没看。”沈怀珵答。

叶翁因为这部电影口碑逆转,成为了大众承认的优秀导演,他几乎逢人便聊《狐仙》,遗憾地说:“可惜了,你是主演,应该看看的。”

“叶老师,我请您来有别的事,”沈怀珵用左手拿出一沓资料,柔声道,“您能帮我出示一份证明吗?A大的美术生资格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说过,学绘画的没有未来。我不懂,你的演艺事业有那么高的起步,怎么还惦记着去画画。”

“拍戏不是我的愿望,有些人注定要踏上某条路的,即使那入口很窄。”

叶翁信奉实用主义,他否定年轻时的自己,自然也否定和青年叶翁太过相似的沈怀珵。

他犹豫片刻,拿起笔简短地写下他所知晓的事件真相。

沈怀珵没有抄袭他的作品,是他自愿指点沈怀珵。

这份证据来得有些晚了。

“你能讨回什么公道呢?”叶翁说,“这家美术馆的主人不再姓汪了,汪狄今年秋天去了美国读研,他们举家都移民了过去。他的舅舅吴校长也调任到了别的学校,害你的人都不在了。”

正义迟缓,关山难越。

沈怀珵却旷达地说:“也许为了争口气吧,像您一定要拍出一部优秀的电影一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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