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1 / 1)

加入书签

('

这些菜都是他爱吃的,好巧不巧,也都是沈时疏爱吃的,他没说过自己爱吃什么菜,张佑年知道的是沈时疏爱吃这些菜。

曲越告诉张佑年:“主人格和副人格很多东西都有很大区别,最明显的一点——性格,沈桂舟和沈时疏的性格差有多大不用我提醒你吧,时疏爱吃这些菜,极有可能代表沈桂舟讨厌吃这些。”

或许是每次吃饭都吃得一脸焖苦瓜像,张佑年可能真的觉得他讨厌吃这些菜,让芳姨煮得更勤了些,殊不知,他只是厌恶这密不透风的牢笼而已。

一丝烦躁在心头游走而过,沈桂舟沉下眼眸,忽然抬起手,作势就要把碗往地上扫,却又在触及碗的那一刹那停了手。

铁碗的冰凉渗透过他的指腹,漫上他的感官,一阵沙沙声传来,紧接着是踏过楼梯的声音,沈桂舟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张佑年还没有走吗?

声音踩着拖鞋朝这间房间走来,细长的影子逐渐盖住房间前地板上的光,沈桂舟紧张地屏息。

“桂舟啊,吃饭没?”芳姨探出身子来,问他,在看到桌上的碗时怔愣了下。

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沈桂舟松了口气,扬起嘴角摇了摇头,打字:“我不饿,谢谢芳姨。”

“哎哟,”芳姨轻呼了声,将手中的拖把靠在墙边,踩着碎步走了进来,“他怎么拿这个碗给你盛,等等哈,姨去给你换个碗。”

要是让张佑年知道了,怕是又要刁难他了。沈桂舟连忙拉住芳姨,摇了摇头打字:“没事姨,我不饿,就这么放着吧。”

“什么不饿,人是铁饭是钢,你又没吃早饭怎么会不饿呢,”芳姨拿起铁碗往外走,一边还碎碎念着,“他这小子也真是,都说了我来盛,非要逞这个强,碗都拿错了。”

沈桂舟失笑。

芳姨怎么可能不清楚,芳姨对他们间的事早就猜到不少了,总是变着法子给他喘口气,在张佑年眼皮底下给他开小灶,更别说他现在手腕上还系着条绳,有眼会猜都知道是个什么事。

若不考虑他的经历,张佑年还算是蛮好合作的主,大部分时候说话都和声和气,看他和司机芳姨相处就很明显了。

他曾经想过好几回,为什么张佑年和他们说话能这么平静,一同他讲话的时候就疯狂甩刺,为什么张佑年就不能静下心来听他讲话,好好听他解释,他愿意配合的,就算要让副人格吞掉主人格,他也无所谓。

但就像副人格永远无法吞噬主人格一样,张佑年也永远不会相信他的话。

芳姨端来了碗饭、一盘菜和汤,放在桌上,将汤勺筷子递给他道:“吃吧,姨去继续打扫了。”

沈桂舟接过,明明说不了话,喉咙却好像哽了什么东西一样,连带着眼眶都有些热腾。

“谢谢芳姨。”他打字,他只能打字,尽管沈时疏冰冷的声音表达不出万分之一他的感谢,他只是一遍一遍地按下文字转语音。

“哎,”芳姨笑着应了声,又收了笑落寞,揉了揉他的头发,“里面的菜是我重新从锅里盛的,新的,快吃吧,啊。”说完便转身重新拿起拖把走出了房间。

好似太久没好好吃顿饭,又或是这瓷勺掂着有几分重量,握在手里太过有实感,沈桂舟连着勺了几下都没勺上饭来,又手忙脚乱地拿着筷子夹菜,半天没吃上口饭菜。

忙活了半天,沈桂舟终于夹起了一筷子清炒白菜闷进嘴里,还没嚼两下,肚子还没接收到进食的信息,沈桂舟突然将口中的菜往外吐,干咳了起来。

瓷勺一脱手“哐当”往下坠,在地上打出玻璃花来,瓷片碎了一地,芳姨连忙扔下手里的拖把跑了回来,顺着他的背焦急:“怎么了?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沈桂舟只是皱着眉头咳着,抽空瞄了眼那道清炒白菜——边缘别着块剪得细小的红块。是辣椒,菜里面下了辣椒。

可他喉咙这副样子根本吃不了辣。

早上刚咳过一遍喉咙还没全缓过来,沈桂舟只觉得每咳一下,喉咙就抽丝般地疼,仿佛有个人,拿着锯子守在喉咙边,他咳一下,那个人就锯一下,疼得他冷汗涔涔。

芳姨赶忙拿起手边的那碗汤递给他,“呛到了是不,吃饭不要急桂舟,喝口汤,喝口汤压一压。”

沈桂舟摆手。

菜里都下了辣椒,他很难不想汤里面也有,早上刚咳过,张佑年也知道他喉咙声带撕裂了,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我去给你倒杯温水来。”芳姨说着,三两步跑了出去。

喉咙还在疼,沈桂舟干咳着弯下了腰,抬手捂着嘴,猛的一咳,颤着移开来,掌心躺着几条细密的血丝。

他又咳出血来了。

“水来了。”芳姨端着杯温水回来,沈桂舟忙将掌心一收,咳着接过水来喝了几口,又别过脸去,埋着脸轻咳。

尽管是温水,流过喉咙还是会疼,但也好过放任他咳着不管。

“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咳起来了。”芳姨蹙着眉,抬手给他顺着背咕哝着。

沈桂舟摇头。

感受到喉咙的刺痛感逐渐平息了些,沈桂舟抿开紧闭的眼睛,抽纸将手掌心的血丝不着痕迹地擦掉,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手机打字:“菜里下了辣椒吗?”

“是啊,佑年说你口味变了,喜欢吃辣,要我多下点。”芳姨话尾猛地一收,脸色一变,顺背的手也跟着一顿。

沈桂舟垂下眼睫,兀自笑了下。

你看,他没猜错,就是张佑年让下的。

第20章 “识相点”

喉咙还是有些刺挠地疼,沈桂舟没忍住又轻咳了声,血丝染上手中的纸巾,被芳姨一把抓住。

“哎哟哎哟,怎么啦这是?”

“没事姨。”但他也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掩饰了。

“你不能吃辣椒吗?”

“是。”

芳姨懊恼地抓了抓满头微卷的栗棕色头发。问出话来那一瞬间她就想起来了,三年前见着这小孩时他还能说话,现在却发不了声音,肯定是喉咙出了问题。

“抱歉啊桂舟,是姨没反应过来。”

“不是的。”真要算也是张佑年故意的。

“去厕所吗?顺便处理处理脸上的胡茬。”芳姨说着,打开木桌柜子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绑在他手上的那条深红色绳子。

给沈桂舟看得目瞪口呆,没来得及制止就生生看着绳子在他手上断开。

“姨,不用剪。”他的手颤着,好似期待又不期待。

“没事,姨来说,本来就是姨干的,去吧,去厕所理一理,”芳姨拍了拍他的肩,一把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塞给了他什么,“对了,你的喉咙平时吃什么药,用不用姨帮你买?”

“不用,谢谢姨。”买了花的也是张佑年的钱。

而且他的喉咙早就治不了了。

走出房间一刹那,胸腔里好似瞬间充满了新鲜的空气,每迈一步,步子都有些发软,仿佛踩在并不坚实的棉花地板上,下一秒就要踩空了。

一楼就有间客用卫生间,其实离他那间房间也不远,出门往左拐,穿过餐厅桌子,走出没几步便到了。

沈桂舟站在门前,依旧没有实感。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绳子磨出来的红痕,手心一捻,才发觉芳姨给他塞了袋洗漱用品来——是袋本就放在木桌旁柜子里的洗漱用品。

他翻了翻,牙刷牙膏,漱口杯,洗脸巾,剃须刀……甚至还有洗面奶和牙线。

张佑年怎么会给他准备这些东西。沈桂舟纳闷,方才芳姨拿得顺手,难道是芳姨准备的?

可芳姨准备也得有张佑年的意思。

算了。沈桂舟收了视线。

绳子都断了,不洗漱就白费芳姨好意了。

他的手攀上冰冷的把手,还没往下摁,便听见“咔哒”一声,沈桂舟白着脸回了头。

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是张佑年回来了?可……张佑年这时候应该在公司才对。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