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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御年等人在铁琉璃的带领下,来到了地渊另一个入口。

这里光线昏暗,兰舟进入之时,需得点燃烛火方可照明。

“地渊也没什么好可怕的嘛。”鱼小骨不以为然,他当人人惧怕的地渊是何种魑魅魍魉,也不过尔尔。

很快,鱼小骨恨不得将自己说过的话塞进了肚子里。

兰舟在地渊上游行,仿佛一个小孩在上面行走,如履薄冰,稍有不慎,恐会万劫不复。

第十二章 洞天密库(六)青羽鹅毛

行驶数十里,已不辨昼夜。

微弱的烛光在幽暗的河上闪烁,恍似传说中的鬼灯。

冯己目光盯在指南针上,只见指南针来回转动,无固定停止在哪一方。

“呦还看着指南针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有良心。”

铁琉璃的话像是一根钢针,精准地刺在了冯己的心口上。

冯己毕竟是姓冯,出门在外,若无人庇护,将来宋皇问事,回去也不好交待。

可目前,铁琉璃也是开罪不得。

“叔父,请。”

冯御年奉上了一杯茶,里面只有一片茶叶子舒展开,像是舞娘舞动长袖,颇有妙处。

冯己摆了摆手,现在的他,哪里喝得下茶呢。

“叔父,船内干粮储备不多,喝点茶也好提神醒脑。”

这里几乎只有黑夜,微弱的烛光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我知道了。”

冯己将茶水一饮而尽,连同杯底的茶叶也咀嚼在口中,咽了下去。

铁琉璃的杏眸一掀,眸底尽是轻蔑。

不知行驶过了多久,冯己起身,勉力道:“我来掌舵。”

冯御年勾起一抹逞意,等的就是冯己这番话。

别人不知道冯己是个什么样,他可知道一二。

幼时,他读书不用功,一本《史记》,总是记不全,多年不碰书籍的冯己一气之下竟是将整本书给背了下来,可见过目不忘之力。

“你来掌舵?是想把我们都丢到渊下吧,也是,舍己为人的事情你也做不来。”铁琉璃冷嘲热讽地说道。

舍己为人的事情做不来,这是什么意思?

冯己下颚微动,少顷他抿紧了嘴唇。

“前辈认识我叔父,何故对他冷热相讥?”

“也不看看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哼!”铁琉璃忽而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来,一定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双目失明的孩子,也不知那孩子如何了?

铁琉璃眸光倏然闪烁,那日五花八门的人也在,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舱房一角的箱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响。

鱼小骨耳力尖,直接拿起剑鞘挑开了箱子,只见箱子里安安稳稳坐着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

孩子手中正啃着一个冷馒头,他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小屁孩,你怎么在这里?”

不顾孩子愿不愿意出来,鱼小骨将孩子抱了出来,笑嘻嘻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方糖糕,放在孩子鼻尖来回摆动。

“想吃吗?”鱼小骨无聊到已经开始戏弄小孩子了。

小孩巴巴伸出了双手,想要去够那一块诱人的糕点。

“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箱子里?我知道你听得见。”

小孩比划了一下,鱼小骨一头雾水,半响不知他在比划什么。

还是碰见了门口的铁琉璃,才得到了解释:“他说他被人塞进箱子里,箱子里打了两个孔,里面还有食物。”

“那么可爱的孩子……等等,这不会是那个解不臣干的吧?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点了一颗观音痣,怎行如ᴶˢᴳ此歹径!”鱼小骨忿忿不平。

“你能指望那些高高在上的朝臣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吗?解不臣虽是商贾,好歹也给这孩子准备了食物,不像是某些人还要把人最后一点口粮吃个精光。”

鱼小骨不明铁琉璃这是在讽刺谁。

“前辈,你话里话外怎么带着刺呢?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铁琉璃不满拧紧了眉头,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沉稳有力,是个高手,有跟她说话的本事,但未免有些不把她这个前辈放在眼里了。

接下来他们还要在未知的地渊上生存,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到达地渊底部。

等等!

鱼小骨忽然想到了什么:“前辈,地渊的入口会不会被海水倒灌?那我们岂不是还没有到达洞天密库就去见阎王爷了?”

“怕死?怕死就不要跟来,武林庙堂之中,谁人不想得到洞天密库的至宝,当年光是天机士制作的天火环,就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秘宝不会等待犹豫不决的懦者。

鱼小骨闻此,心里很不是滋味,人最宝贵的不应该是生命吗?怎么会有人不珍惜生命,反而来这个诡异的地方寻宝呢。

“那洞天密库还真是神奇,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铁然不会来到这里,好好活着,享受着金银珠宝带来的快乐,已是上天对我等白丁最大的宽宥。”鱼小骨对洞天密库的宝藏没有兴趣。

“你倒是看得开。”铁琉璃舒了一口气,那洞中的秘宝连她都抵不住诱惑,这个鱼小骨倒是有两下子。

“旁的不说,我鱼小骨就是看得开!”鱼小骨的大拇指指向了他自己。

这般鲜活明朗的少年是她多年未曾看见了。

“如果有幸从洞天密库出去,我希望你还是这副模样。”有些人从洞天密库出来,早就已经变了个模样,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最终变得满腹算计,一腔孤勇的傻子出来后变得畏首畏尾。

“会的,我可是鱼小骨!”

这边,冯御年的船行驶得很是平稳,似乎没有什么异物要出现。

王家这边就惨兮兮了,遇到了不知名的一脚蜘蛛不说,随行的人还少了一半,想来是成为了地渊怪物的腹中餐了。

王覆捻着一串佛珠,强装镇定。

“父亲,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有到达洞天密库,我们就……”

“就什么?王岭之,要不是你弟弟死的早,王家还轮不到你来当家,怎么,当了王家的家主后,连你老子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王覆厉声呵斥,一撇花白的胡子气得抖动两下。

王家的大船灯火通明,所过之处皆是明亮。

“父亲见谅,只是前路未知,还是少用一些蜡烛比较好。”

“少用?我王家家大业大,岂能连几根蜡烛都挥霍不起?王岭之,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迟迟找不到洞天密库的入口,王覆将身上的气撒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荆条一下又一下抽打在王岭之的身上。

“父亲,孩儿,知错。”王岭之隐下晦暗的眸子,佯装有气无力地说着。

听着自己儿子羸弱的声音,王覆心头的火气消了一半。

“我让你沿途留下标记,你留下没有?”

寻着这些标记,南唐的人一定会过来相助于他。

王岭之趁机说道:“父亲,南唐的人未必会真心实意帮助您,您想想,洞天密库里的秘宝多如繁星,截天教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儿子是怕父亲受了蒙骗。”

“你的意思是为父识人不清?王岭之,老夫进洞天密库的时候,还没有你什么事,截天教的大祭司,那可是个好人,老夫这一身虹吸功多亏了大祭司慷慨割爱。”

只是,为何他修炼的虹吸功越修炼到后面,心口像是裂成菊花一般?

难道朱疆真的对他有所提防?

可是,这船上还有南唐的人。

“父亲说的是。”

“罢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为父暂且饶了你今日的失言。”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了下来,再难去除。

“谢,父亲。”

一抹光亮铺在了地渊上面,紧接着光亮越来越多,照亮了前方。

冯己神情凝重,将船停住。

“怎么回事?有光?太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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