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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十一闻言忙将栓钉接过查看,半晌,摇头道:“一致又不一致。”

陈脊道:“此话怎讲?”

赵十一道:“这栓钉与裴把总头上伤口从深度到宽度都是一致的,但这栓钉表面粗糙,若它是凶器,必会在裴把总头上留下木头细屑,但我白日勘验尸体时并无此发现。”

沈亭山追问道:“若是同样形状,但已经风浪侵蚀,表面极为光滑呢?”

赵十一:“那便有可能是。”

沈亭山拍掌笑道:“这就对了!”

陈脊忙问:“这就是凶器?”

沈亭山道:“这不是,这是凶手新做的凶器,旧的凶器应当已被销毁。你想想看,栓钉与木筏不同,若是沾染了脑浆血迹,很难通过风浪冲刷洗净。凶手为了掩盖真相,便只能重做一根插回原处,而这也恰恰验证了我们的猜想,凶手确实是两次出入河堤。”

“我懂了!”陈脊道:“昨夜涨潮时,凶手杀人,然后将尸体遗动到竹筏之上,并用凶器栓钉固定,随后离开。落潮再次回来时,他将尸体移动到河堤中央,然后将旧的栓钉换掉,并且将染了血的竹筏随风浪放去冲洗。但是......地上喷溅状的血液还是无法解释......想不明白。”

沈亭山心中已有猜想,但未经证实不便明说,遂笑道:“我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这个时辰了,我们为什么还不回官廨睡觉。”

“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怎么又贪吃又贪睡的?”陈脊皱着眉,语气颇有些嫌弃。

沈亭山笑道:“回去睡觉吧,我这眼皮都睁不开了。天大的事儿,明日再说。”

第6章 真凶浮现

深夜的点点星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花厅。此时,四位盐商端坐在红木椅上,各怀心事,神情微妙。

“老马。”周金望向他对面那个斜倚在紫檀罗汉床上的男人,“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就擅作主张答应了孙文鹏这事。一百石盐,你就是杀了我们哥几个也拿不出。我看,这事是你答应的,这盐该你出。”他语气急躁,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一旁端坐着的另外三人闻言也纷纷附和道,“正是!正是!”

马荣从罗汉床上坐起,神态威严。他扫视了一圈在坐的四人,开门见山地说道:“这就是我们山阴鼎鼎有名的四大盐商,有好事嚷着要分,遇上难事了,也叫嚷着分。只不过,一个是分钱,一个......是分家。”

四位盐商互相看了一眼,吴木率先开口道:“老马,你说这话便没意思。这事是你答应的,你不能让我们哥几个出血不是。官府已经三个月没运盐过来,如今闹盐荒了,就想从我们身上收刮,当我们是冤大头吗!”

郑水附和道:“老吴说得在理。别说我们现在手头没盐,便是有,卖都不够卖。前几日你蹿腾我们搞排号,如今我们钱也收了,总不能拿不出盐来。孙文鹏倒是会算,直接让我们把盐捐出去!这盐可都是我们缴税买了盐引,用真金白银弄回来的正规盐,凭什么说捐就捐。老马,你可是我们盐商的头儿,你不能胳膊肘往外头拐!”

马荣斜睨两人一眼,冷冷地说道:“你们不想吃牢饭,就得按我的话做。”

吴木冷哼一声,“我就不相信他一个小小的县丞能把我们怎么样。”

王火附和道:“正是!别说是他孙文鹏,便是陈脊亲自来,我都不见得给他好脸。”

马荣愤怒地将手里把玩着的纯金长棍扔到地上,高声道:“你们现在这么能说,在巡检衙门怎么都跟哑了似的!”

众人脸上露出不满和迟疑之色。他们个个心知肚明,这一百石盐捐出去,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周金率先发难:“总之,孙文鹏想不费吹灰之力从我们身上刮出一百石盐来绝无可能!他若真的想要,便按市价拿银子来买。”

马荣听着各位盐商的抱怨,心中苦笑。他稳了稳心性,正色道:“今日大家也是亲眼瞧见的,官府不是没运盐来,这一千二百石盐可是说没就没。指不定就是被那黄柳生劫了去,此时我们不出来救市,等这市场都被私盐贩子抢了,诸位上哪哭坟去?”

王火道:“老马,你说这话你别激我。就算真是被黄柳生劫去了,他还能抢了咱的饭碗?别忘了,他是私盐,我们可是官盐。”

马荣冷笑道:“官盐、私盐不过是朝廷的一句话。等这市场真的乱了,你以为自己个还能揣着兜里的盐山换银山?实话告诉你们,我早就听说了,上头要对黄柳生招安。黄柳生那几个私盐贩子和你们一样,眼下正内斗得厉害,黄柳生也正有此意借此机会洗白。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这一千二百石盐就是他此时的筹码,若他真把这盐交出来接受招安,到时候还有你们什么事。”

马荣此言一出,各位盐商脸色更为难看,一时间无言以对。

马荣接着道:“我是会首,按大赵律只要没有犯法,代代世袭。可你们就不同了,若是不听话,朝廷随时可以找理由换了你们。当然,你们若自信有我这样的根基,也大可试试。”

郑水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是说......让我们捐盐是郑大人授意孙文鹏的?”

马荣呷了口茶,略微停顿了一下:“我言尽于此,你们到底能不能拿出盐,给句明白话便是。”

听到这话,四大盐商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周金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商量一下如何分配这一百石盐吧。”

马荣满意地点头:“这事你们下去自己讨论吧,明日一早将盐押到官廨。”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离去。

王火悄声对郑水道:“狗杂碎,好处都让他领了,盐要我们出。拿着我的银子,吃香喝辣,还去金凤楼养婊子,那崔娘老子都没碰过,迟早我都要灭了他!”

郑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别说了,谁叫人家出身好,咱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筹盐吧。”

众人散去后,在屋外久候多时的义庄看守匆匆进来,躬身道:“老爷,赵十一没杀成,陈脊他们已经查到下毒之事了。”

马荣神色一凝,骂道:“废物!”他定了定心神,又说道:“算了,暂时不要再对赵十一动手,不要杀鸡不成反而暴露了自己。”

“眼下怎么办?”看守问道。

“他们若再去义庄,你仍要善待他们,仔细打听动态,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来人!”马荣喊道,“备笔墨,我要立刻修书。”

陈脊在床上翻来覆去,整夜未眠。直至卯时天明,被院中的嘈杂声惊扰,他才起身走出房间。一出房门,便看见沈亭山拿着葫芦瓢在院中浇花,浇得仔细得很,似乎心情很不错。

“这一大早的,你在浇花?”陈脊疑惑地问道。

“呦?”沈亭山回头看见陈脊,笑道:“醒得挺及时,我刚好都饿了。”

陈脊上下打量沈亭山一番,问道:“你是故意把我叫醒,要我带你去吃早食的吧?”

沈亭山笑着将葫芦瓢放下,“挺好,已经学会推理分析了。虽然你分析得并不完全正确,但是为了鼓励你这种认真学习的态度,我就勉为其难地承认你说得是对的。”

陈脊无奈地摇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地道的面饽饽和米糊!”

眼下不过卯时初刻,马石河两岸已有不少商铺开门营业。

“这光景可比我昨日来时热闹多了。”沈亭山笑道。

“昨日南街将人都吸引了过去,今日南街封闭,自然要好些。不过,这点人尚不及往常的十分之一。”

陈脊邀沈亭山坐到马石河畔的一家早食摊,“这的面饽饽和米糊也是一绝,你既叫嚷着要吃,便要多吃点才是。”

“伙计,来一盘面饽饽,一笼生煎,二碗米糊,一碟青菜,一碟酱瓜!”

伙计应了,不多时便端来了饭菜,沈亭山见了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大口吞嚼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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