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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山想着又继续看向门外,周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握住了李氏的手,柔声道:“手怎么这般凉,我开给你的药可是没喝?”
李氏用力将手抽开,“你别与我说这些,你只告诉我,眼下怎么办,万一被他们查到……”
“没有万一。”周轩的面色顿时阴郁了下来,肯定道:“这事不可能有万一,还有,我早就与你说过,即便被查到也没有关系。你眼下要做的,就是无论他们问什么,你都缄口不言。”
“那……皮三儿贩卖私盐的事,要说吗?”
“这事你不说,他们早晚也会查到。但是你要记得,藏在地窖里的东西,万万不可被他们发现。”
这番对话,着实将沈亭山惊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氏居然会与周轩有私。都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眼下他二人正事谈完,正在院中卿卿我我,沈亭山出也不是,躲也不是。
他等了半晌,见那二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只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小心翼翼在屋内探查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屋内只是简单的花厅陈设,并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若如周轩白天所言,此间应是存放药材和熬药的地方才是。可沈亭山细细嗅了一圈,也不曾闻到任何药材的味道。
书案上的一个棋盘引起了沈亭山的注意。
象棋盘之上摆着棋局,棋罐里却没有多余的棋子。沈亭山伸出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棋盘上并无灰尘,显然应该经常有人接触才是。他借着月光仔细看这棋局,只见此局精妙高深之余又有些眼熟,似乎在哪本棋谱上见过。
此时,他不禁想起,若是陈脊在便好,这呆子肯定知晓此局来历。可惜自己棋艺寻常,又无过目不忘的本领,无法破解此局。他在房中细细搜寻,想找出笔墨誊抄竟也苦寻不得。最后,他只得将自己的衣袂撕下一角,用腰间的软剑做笔,将这棋局刻下。
谁知刻至一半,屋外却忽然叫嚷声频起,沈亭山仔细听去,竟是走水!
“走水了!快救火!”
沈亭山往屋外瞧去,前厅火光四起,丫鬟仆役四处奔走,李氏和周轩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就在一片混乱之时,沈亭山将刻了一半的棋谱藏到怀中,随后避开慌乱的人群快速回到墙根下,正准备轻身跃出,却瞧见不远处的柳树下,竟有另一黑衣蒙面人,此刻已跃墙而出!
沈亭山当即追了过去,黑衣人很快便察觉身后有人追来,他轻功飞上房檐,左逃右转,沈亭山却始终紧追不舍。
眼看就要被追上,黑衣人又翻身逃到地面,沈亭山立即抽出腰间软剑欺身飞下,两人瞬间斗作一团。
只见黑衣人左手挥动单刀,呼呼虚劈,沈亭山旋身在地上一撑,双脚腾起,往黑衣人胸口正中踢去,黑衣人以刀护身,却仍被震开了数尺。眼看不敌,黑衣人突然丢出一枚黑色弹,顿时闪光浓烟骤然,沈亭山虽已及时躲开,仍被巨大的冲力震倒在地。
待他重新爬起往前追去,黑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此刻,沈亭山已然体力不支,眼前模糊一片。就在他即将倒地之际,尹涛不知从何处赶来,及时将他扶住。
“沈大人!这是怎么了!”
沈亭山瞧见来人是尹涛,紧绷的身体总算松弛下来,一下便晕了过去。
尹涛赶忙将沈亭山背起,踌躇了一阵后,还是决定去找赵十一。
这是五亭桥西北角香料街的中端。这一带多是民住廊房,赵十一住不惯官廨,还是回到自家。此刻,赵十一坐在院中,药壶咕咕滚着,脸色一如往常的阴郁。
尹涛的突然造访,打断了他对疫病之事的研究,他惊讶地看向尹涛背上的人,问道:“这人是谁,怎么伤成这样?”
尹涛三两步冲进屋中,急切道:“快进来!救沈大人!”
赵十一吓了一跳,好在很快就恢复了神志,急忙与尹涛齐心协力将沈亭山放到床上。
赵十一通过四肢关节反应,判断沈亭山应该还活着。他没有过多的询问,而是赶紧搭腕问脉。
沈亭山脉象缓迟,但好在尚且平稳,应当只是暂时晕了过去。赵十一用手拨开他的衣物,只见他胸口被灼伤严重,鲜血正往外涌出。
赵十一有所准备,迅速撒了些止血药粉,又叫尹涛将冷水泡过的面巾敷在伤口周围,减轻疼痛和肿胀。待血暂时止住后,赵十一又将生地黄、赤芍、牡丹皮、黄芪等止血生肌的药材熬了,喂于沈亭山喝下。两人直折腾至三更天,沈亭山终于悠悠醒来。
尹涛喜道:“这是好了?”
赵十一摇摇头道:“活是活了却要好好休养,胸口皮肉灼伤最是麻烦,起卧都容易牵引,若再贸然动武,皮肉长不好,往后可就麻烦了。”
沈亭山听着二人的对话,强扯着笑脸,虚弱地说道:“放心,死不了。我若死了,只怕那呆子也要跟我去死,我可不能平白累了一条性命。”
第11章 部分真相
陈脊在官廨观望徘徊许久都不见沈亭山归来,不免心下担忧。
他来到府衙门前左右探看,不料,等到的却是匆匆而来的尹涛。
“尹巡检?你不是回巡检司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尹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胸口不断起伏,喘道:“沈大人,沈大人受伤了。”
“受伤了?严重吗!人在哪呢!”
“在赵十一家中,还活着。”
陈脊听闻消息,惊得像只无头蝇一般,急忙冲进官廨内解驴要行。但转念一想,嫌弃驴行太慢,将驴系了回去,又跑去解马,结果因马术不精,马控制不住的左拐右奔,惊得他尖叫连连。正在手忙脚乱之时,尹涛飞身上马,稳稳地控制住了马匹,“大人,坐好了!”
两人匆忙赶至五亭桥时,沈亭山已换了常服,安然坐在院中等待赵十一煎药。
陈脊下马快奔到院中,上下检查沈亭山的身体,脸上写满了担忧。
沈亭山笑着把陈脊东捞西摸的手拨开,“行了行了,我没事,你别听他们吓唬人。”
陈脊稳定了情绪,责怪道:“叫你别做‘偷鸡摸狗’的事,你看,搞成这样。”
尹涛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把大人伤成这样?”
沈亭山摇头道:“我没看清,但年纪与我等相当,我看他左手持刀,应当是个左撇子。”
尹涛:“既有这条线索,我便命差役暗中调查城里的左撇子。”
陈脊撇撇嘴道:“还好没事,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这身上可不敢再多背一条人命。”
沈亭山笑道:“你别恼,我也不是全无所获。你来看,这个棋谱可认得?”
陈脊双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阵:“这是《梦入神机》中的“捕风捉影”局,红方以底炮钓鱼马挂底角控制黑花心将,另侧车打将成杀。”
“这才半张棋谱便能看出来?”赵十一将熬好的汤药送来,正撞见陈脊在研究棋局,惊叹不已,“大人当真博学。”
陈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谬赞了,不过多看了几本闲书罢了。”
沈亭山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冥思着棋局的含义。
药馆的后院不放药材却放着棋盘,既放了棋盘又不为对弈,难不成这棋局是故意摆在那里传递消息?捕风捉影......这又是何意?
陈脊见沈亭山半晌没有反应还以为他又不舒服,关切道:“你没事吧?”
沈亭山回过神来,笑道:“没事,只是在想这棋局的含义。”
沈亭山又将自己今夜在药堂所见所闻仔细说与众人,“李氏确有古怪。”
赵十一道:“大人,你说周轩给了你两张药方,可否让我看看?”
沈亭山恍然道:“瞧我,绕了一圈就给忘了。”
沈亭山从随身酒葫芦里将药方取出递给赵十一,陈脊笑道:“你这宝葫芦原来没装酒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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