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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元狩二十七年:与我同去

褚申赟依旧例应返回边境,但东望帝得知他在自己病中时已经将兵权交给褚申墨,而褚申墨也在自己刚醒时便把兵符呈上,默认让褚申赟先留在垣来城中。想要安排职务给他,谁知道这小子推辞说远离朝堂太久,暂时听不懂大臣们都在说什么,推辞着不肯上朝。“你……朽木不可雕!”“儿臣向来不通文墨,只有一身莽劲,父皇不如把我谴回边境。”“你!咳咳咳!”蒋留砚忙递上茶水:“安王殿下您可少说几句吧。”从勤政殿出来,褚申赟看到门口等着进去伺候的林笙,大大方方喊了一声“林笙!”在殿外候着的人大多都听到了刚刚里面是怎样一番景象,林笙抬头看他,没出声。“你这小眼神什么意思,没顶撞过父亲吧?反正我又不怕他把我贬为庶民,做庶民正好不用天天把头绑在裤腰带上。”“殿下,忤逆圣上对应的不是贬黜,是死罪。”“啊???”林笙算看出褚申赟确实对朝政不清楚了,连死罪的事都能记错。“你怎么不早说?”“您也没问过我。”“怎么办,我媳妇还在家里等我。”“刚刚没要您的命,您便安心回去吧。是儿子顶撞父亲,不是臣子忤逆圣上。”褚申赟点点头,走出三步又退回来:“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吗?”“您去找庆王殿下或者戚王爷,垣来城里没有他俩不知道的新鲜玩意。”“好好好。”又走出三步,林笙已经转身要进去,结果被他拉住。“殿下,我再不进去你又要背上私自与内宫女官来往的罪名了。”“这周围人不是挺多吗?”“但陛下身边今日是我侍奉,你拉着我在这说话,多引人怀疑啊!”褚申赟闻言嗖的放开手,故意将双手背在身后离开。殿中龙椅上的人刚刚还在生气,此时安静的让人窒息。“那不孝子和你说什么了?”“回陛下,安王殿下问我带安王妃去哪里散心合适。妇人有身孕,难免心气郁结,太子妃自有孕后也被断为孕中气郁。”“让太子带她出去走走,加派太医。”“是。”次日依旧是林笙在值。屏风前是东望帝和众臣议事,屏风后侧门茶水间,林笙就候在那。隔的不远,大殿又空旷,茶水间的人可以毫不费力听到朝堂上在议的事情。听声音是户政司王司部。盐铁局牵扯出的旧日官员几乎使得各司主要官员悉数换血,王司部凭实力稳如泰山。盐铁局出事之前户政司刚刚换过人,王司部是最早跟着褚申墨那一批人,向来也被褚申墨盯得紧,做不出出格的事情也正常。其他几司多是还没来得及换成他自己培植的人,大多都是做到一定位置才开始依附太子,毕竟其他人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戚王爷,而戚王爷整日一副什么朝局和我没半分关系的样子。褚申墨来者不拒,这一次出事实实在在将这份大意悉数打在了自己身上。王司部在说今年收成不好,偏向西部的几座城已经开始闹饥荒。东陆的农业是先帝花尽自己一生时间建立起的分区域模式。简单讲就是哪里适合种什么便着重种什么,保证产量,秋收后缴纳税款后可自由买卖。百姓收入确实增加不少。但东望帝继位后并不重农,他更喜欢打仗。上面没人管,下面便松弛,久而久之又恢复到以前想种什么便种什么。西部城镇本不适合种粮食,但种高糖类水果成本高,无官府出面协调,难以为继,许多农户又开始种粮食。“臣以为,当前首要赈灾,但若长久解决此患需要对西部城镇种植作物加以监管。”是褚申墨,他没有直接说本朝忽略先帝在时的农政是错,但话语间就是这个意思。众臣低着头,谁也不敢出声。“赈灾虽是户政司主理,但人手不足,其他几司均是近段时间新人多,赈灾之事便由太子去做吧。”这话本无意义,有太子协理,各司各部间会好说话许多,办事更不敢来回推诿。“陛下,太子妃有孕,殿下赈灾少则半月,多月余,怕是不便。”“太子妃身孕五个月,后宫有皇后娘娘和女官局太医院照料,并无可忧心之事。”听到有人提起太子妃,林笙第一直觉便是褚申墨并不会顾及她。难怪封少兰会孕中气郁。他们自成婚后褚申墨不知是看见她便想起先太子妃还是怎么,明明那样温柔的人,对封少兰格外冷淡。她见他第一面时因为防备心太重,匕首刺出去时根本没想过先问一句这是何人。刺伤太子是重罪,说得再重些便是诛九族的行刺之罪。但褚申墨不仅阻止姜怀彻对她动手,还将此事瞒下。除了他们三人,至今无人知道他手上的伤是在临江城被林笙刺的。比起姜怀彻,褚申墨的时间被分了很多方面。要上朝,要处理政务,要随时准备被东望帝唤去议政,要读书,要摸清楚官员状况,要防微杜渐,还要拿出时间来尽孝。但他总会空出时间去看林笙,辅导林笙的功课。本以为只是认一个身份高贵的义兄,没想到他真的会尽兄长之责。林笙常住姜怀彻府中,两人许多话可以在饭桌上说完。而褚申墨会特意在下学后等她,带她熟悉宫里的路,听这个小女孩说今日先生讲了什么,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姜怀彻又带她去过哪里,射猎时看到非常漂亮的小鹿,兔子好可爱。只要从她口中说出过的动物,林笙总能在宫中豢养兽类的地方见到。学问上有不懂地方他会笑着告诉她不用着急,有空去哪本书里翻一翻。每每得指点总有醍醐灌顶之感。冬日里褚申墨离不开狐裘,即便如此,林笙觉得围炉畅聊惬意时他也会穿厚些命人在湖中亭备好暖炉与酒,与她望着一片苍茫谈天说地。于林笙而言,宫中日子并不如后妃口中形容的那般无聊大半原因在褚申墨身上。这人何止是恩人,是真真放在心上的兄长。散朝后众人散去,小内侍到侧间告诉林笙下值后去东宫。这才将她的思绪打断。如今的太子对自己仍然很好,可是又和记忆里不太一样。她也说不清更希望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己不愿让自己参与其中的太子哥哥,还是如今这个什么都不避讳自己,却有些奇怪的太子哥哥更好。东望帝并没有要人侍候,大病痊愈后他开始注重养生,政务上放手的多,更多时间是像现在这样不要人在身边自己待着。林笙猜不透,不知道褚申墨能不能猜到几分。“殿下的提议我听到了,但这是要陛下认错,此时有些太过。”“想到便说了,确实有些唐突。”声音虚浮,林笙这才发现褚申墨似乎不太对劲,靠近能感觉到他呼吸沉重。“殿下病了?”“昨夜太子妃非要缠着我说话,睡的有些晚。”闻此,林笙忍不住笑:“我还以为殿下是会哄人的,怎么到太子妃这反倒吃瘪。”褚申墨抬头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将话悉数收回,默默扶额。封少兰说的话他说不出口。并非是林笙以为的夫妻间聊天,她在质问他,而他答不上来。“今日便不要再劳神了,我去叫厨房做些温养的吃食,注意休息。”“阿笙你要去哪?”“我一会回女官局。”“今日留在这吧。”“我和太子妃间有误会,不过还要等些时日才能说开,还是不要让她不舒服了。”“我留你在这聊赈灾的事。”“那便用过午膳后我再回去。”封少兰或许对褚申墨而言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几年前也是秋日,先太子妃会挽起袖子带东宫众人在院子中洗净鲜果,切片,一部分拿去直接晾晒,一部分榨汁几日内食用完,一部分会蒸成果泥。即便是东宫最下等的宫人,也能在此时分一杯贵人分来的果汁。之前东宫女主人位置空缺,林笙掌事,她不擅这些,只是将宫外送来的东西分一些给宫人。而封少兰的心思全然不在东宫内务上,只能勉强维持内院的正常,更谈不上与众人乐。哪怕是待的久的宫人,也难免在此时想起先太子妃。“虽不应该置喙您和太子妃间的事情,但……她毕竟是太子妃,还是要多关心些,就不要让她和您一起熬夜了。”“您?”“这些日子总在陛下面前行走,有些习惯这个称呼了,太子哥哥。”林笙乖觉,褚申墨方见笑颜。“连你也觉得我要多放些心思在她身上吗?”“今日在朝上提起太子妃时太过官方,会让人揣度夫妻不睦。”“知道了。”午膳前两人对照地图画出一条最适合的路线,等户政司的方案呈上后再决断。“苍城受灾最重,不如将这一处最为赈灾大本营。”户政司肯定会考虑褚申墨的身份,选相对安逸处指挥,但褚申墨不会这样做,缺人支持他,林笙永远会是那个支持他的人。“阿笙,我向父皇请旨,与我同去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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