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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妍雪笑着啐他,拿手在脸上握着,羞他:“你可得向他多学学,瞧人家说得多好,一开口就是芳颜不老,哪象你,连句话儿也说不完整。”
那少年杨初云恭恭敬敬呈上礼单,又道:“家父母以为慧姨今年仍不出山,未敢擅自往贺。后得到讯息,家父母倒很喜欢,怎奈一时为俗务故,脱不开身,是以命初云前来。母亲特地嘱咐甥儿,代问姨妈好。”
沈慧薇笑道:“太客气了,难为他们想着。——我这个‘千秋’,只为了却不过大家情面,眼前就要寿祝期颐,可也未免太早了些。”清云园座落于期颐城外,而期颐本身有“百岁”之意,她是隐隐在说不用如此郑重贺寿,语带双关,众人都笑了起来。在听了那锦云将至的消息之后,她居然连笑话也会得说了,可见此时心情好得无以复加。
华妍雪又问:“你说他的老爹,已做了好几十年盟主了?”
裴旭蓝忘了自己是不是如此说过,但这也差不多:“是啊。”
华妍雪格格一笑:“那该是个老头子了,怎么生出了这么年轻的儿子来。”
这句话说得极为响亮,谁都听见了,旭蓝悄悄看她一眼,脸红了。杨初云独作未闻,气定神闲地敬酒。沈慧薇执了他手,上下打量,微笑道:“我才是满月时见的你,一晃眼这么大了,你慧姨不服老,可也当真不成了。”
杨初云说:“慧姨依旧年轻貌美。”
刘玉虹打趣道:“这话说的,难不成你在襁褓里见她就记到了今天?”
轰堂大笑,蓝衣少年自知说得不妥,薄晕上脸,沈慧薇轻快地笑了起来,眉目间明朗得一丝阴翳也无。
第九章 流泉调琴拂白石 开解
华妍雪避席走了出去。
阵阵丝弦凌波而至,她跳上九曲桥栏坐着,随意采撷一把红叶,一片片抛入湖心。心里如同百爪抓挠,可全然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对沈慧薇,她原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不知其过去,不懂她性情,不过就是中途介入打破她生活常规的莽撞女孩。
口口声声叫“慧姨”,却是不知,究竟她是她哪一门子的“慧姨”?
“小妍。”不用回头,只听声音,便知裴旭蓝找来了,跳上栏杆并肩坐着,“你倒底怎么了呢?好好儿的,跟谁生气?”
华妍雪不说话,把余下红枫叶一齐抛掉,被风一吹,有两三片往回飘,旭蓝伸手夹住,柔声道:“何苦来,拿着这些个生气,天冷了,你穿得这样少,独个儿坐在桥栏上吹冷风。”
华妍雪冷冷道:“你和施姐姐、方妹妹什么的坐在一起,又有趣又暖和,何必来理我?”
裴旭蓝轻笑:“傻瓜,我说你为什么恼了。今儿师傅的生日,你我算得半个主人,她们都是客人,怎能不招待?”
水里照出他的倒影,笑得贼忒嘻嘻,一点一点挨近过来,搂着肩膀,女孩的泪忽然就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师傅是你的师傅,她哪里管得到我?”
裴旭蓝一楞,道:“你真是,这个也在意么?她今儿多忙,你也体谅她,开席之前,她还特别问你呢。”
妍雪不语,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送给你。”
华妍雪就他手中来看,一只小小的白玉兔子,通体无一丝杂色,两只眼睛用两块赤红宝石镶着,流徕生色。
兔子或许珍贵,亦非难得之物,倒是它下面系着的如意富贵坠子,用五种不同颜色的丝线织成长命富贵平安如意结,每一股丝线交叉处打着一颗米粒大黑色珠子,精巧细致,正面隐隐排出一个“蓝”字,反面是个“佛”字,打这结子的人着实花了许多心思。
她问:“这是什么?”
“拜师以后,方夫人送的。你瞧瞧,不是很象你么?”
“哪里象我了?”
“眼睛红通通的,可不象只小兔子么。”
华妍雪嗤的一笑,恼道:“你笑我!”
裴旭蓝忙道:“随口玩笑,别当真。方夫人说,身上佩了这玉兔,如意富贵相随。我们一般大,这也是你的如意兔,你带着它,也是一样。”
华妍雪呆了半晌,赌气道:“我穷门小户的,配不起这个。”
他强把她的手捉起,放在手心,那只小玉兔,形象生动,憨觉可喜。
她斜睨他:“方夫人费心送礼,你转手给人,就不怕她生气?”
旭蓝道:“方夫人送了给我,便是我的东西,我爱给你,她可管不着。”
“那么你送了给我,便是我的了。”
“那是自然。”
不等说完,玉兔脱手,在半空中滑出一道优美弧线,远远飞出,波的一声,霎时随波流去,无影无踪。裴旭蓝惊道:“你……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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