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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踩着婀娜的步伐来打断他所思,“爷!如今小姐这边也嫁出去了,咱们也快些去换衣服,准备易主大典吧。”

“我怎么看你比我还心急呢?”元守镇瞧了她一眼,神思便粘在她身 上,她今日浓妆艳抹的,浑身散着胭脂香气,叫他鼻尖痒痒。

红姑低眉顺眼地欠了欠身子,狐媚道:“可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就让我来给爷梳洗吧?”

“诶,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不见你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元守镇飘飘欲仙着,迷离的目光往红姑四周扫了一圈,“从今天起,她干脆住进风满楼里好了!你们母女俩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红姑心中作呕,却还是陪笑道:“小女福大,我替她先谢过元爷,时辰不早了,大家都等着呢,爷快些吧!”

“哈哈哈哈哈,走!”元守镇心花怒放,在红姑过来搀他的瞬间,手向下滑过她的酥腰,往她屁股上掐了一把,便跟着她回楼去了。

左府。

宾客寥寥。碍于左誉,府上只是挂了些红灯笼,贴了几张囍字。

左誉铁青着一张脸,多日以来,他的白发多了不少,然而再如何不情愿,也只得接受自己儿子和谢春熙的磕头礼拜。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在礼生清脆的叫唤声中,新郎与新娘两人,跪、拜、叩、起……

然而新郎的心思飘得很远,眼睛偶尔扫过那远远站着的另一个新娘。

他跪的是她,拜的是她,爱的是她。

心火融化了他多年来构筑的寒冰,他从未如此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她,他错了。

“新郎向高堂敬茶——

他一直都错了,早在那个下雪的午后,在见到她慌慌张张地藏起炭火时,在他被杖刑时她坚定地为他呼喊出声的那一刻,在书阁中朝夕相伴的那些日子里,他早已沦陷。

“新娘敬茶——

他迟了,但幸而不算太迟。

新郎的心思飘得很远,远到众人纷纷尖叫、逃窜起来,他才回过了神。

谢春熙向左誉敬茶之时,不知低声向左誉说了什么,左誉猛地起身。

寒光一闪,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左誉瞪着眼,张着嘴,叫人点了死穴似的,脖子上渗出一道长而深的豁口,随即,轰然倒地。

另一边,风满楼今日歇业。

雕栏玉砌,这几日下人们洗了又擦,为了这易主大典,一切焕然一新。然而无人不晓,这里面浸润了多少擦不净的腥风血雨。

三层五楼,风满楼乌泱泱一群人,皆肃穆地候着。

众人等了有一炷香的工夫,仍不见元守镇从听雨阁里出来。

听雨阁里却似乎传来一阵器具震碎的声音,众人屏声静气,不敢妄动。

却不知,是元守镇在梳妆台前,轰然倒地,还撞碎了一个雕花高盆。

“这,这是怎么回事……”元守镇手脚发软,虚弱道。

“你怎么了元爷?”红姑惊讶道,手上还握着一把木梳。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呀,元爷!”红姑作势要去扶他,却又将袖子往他脸上一甩,“我不过今日多搽了些香粉……”

元守镇大惊道:“迷魂散!你——”话未说完,下一刻,他便看见了红姑身后,他最忌惮的人。

左府。

谢春熙缓缓放下手,手上持着一把滴血的匕首,这匕首曾替她杀过老金,杀过四喜和阿香,杀过一切可能的杀父仇人,最终,终于杀死了始作俑者。

“爹!”左澈不可置信地低吼了一声。

此刻,谢春熙应该高兴,过去,她爱看话本里的复仇瞬间,爱看敌人溃不成军,看他们痛失所爱,堕入沉渊。然而此刻,她却前所未有的沉默。毕竟,她杀的,也是她所爱之人的父亲。

不知何时,弓弩手已然赶来,并迅速就位。

老管家眼疾手快地将左誉拖至一旁,然而左誉脖子上的血汩汩如泉,亦浸了他一身,老管家心里一凉,知道已经无力回天。

左澈心中大乱,一面去搜寻七宝的身影,一面后退着。

她不见了。

左澈心中一痛,手一挥的同时,弓弩手们出了孥。

齐刷刷的孥向谢春熙飞去。

谢春熙的几个随从迅速围住了她,以肉身作墙,死死地护着她。

弓弩如雨。

忽有一同样身着喜服的人闪身冲向了谢春熙,似要救她。

左澈心脏骤停,下一刻,腿脚便不由主地随她而去。

“公子!小心!”老管家扯住左澈的衣角。

“住手!都住手!”左澈一面下令,一面去拦她,却只堪堪扯下了她的红盖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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