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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迎面来了两个神气的穿紫绸长衫,佩了剑不论不类的中年人,两双怪眼不时打量街上过
往的行人,像俟机扑向猎物的狗。
高夫人眼神一动,但立即恢复原状。
两个佩剑人的目光,仅扫过她俩的脸部,毫不在意,母女俩的相貌与神色太平凡了。
双方相错而过,没发生任何纠纷。
二十余步外,一位笑容满面,气度雍容,英俊而和气的中年青衫文士,背着手施施然南
行。
母女俩身形一顿,跟在青衫文士身后,像是文士的跟班仆妇侍女。
“我好像对这两人不陌生。”高夫人低声说,旁人是无法听到的,只有青衫文士可以听
得一清二楚,这种传音术修练不易。
“所以我跟踪他们呀。”青衫文士也用相同的传音术说,脸上笑容依旧:“黑道十大浪
人之一,五路财神黎东兴。另一个,是太湖水贼八大寇之一的闹湖蛟胡大蛟,他水性号称江
南第一,在岸上却是离了水的泥鳅。”
“为何要跟踪这种贱贼?”
“会影响我们的大计呀!”
“他们……”
“目下寄名在府衙捕房,是巡抚毛一鹭花重金请来的秘探打手。”
“宰了他们。”少女的手,按上了用布卷着的长布包。
“女儿,不可冲动。”高夫人含笑拉住了少女:“我们只负责对付东厂的害民贼,不能
与所有沾上边的人为敌。毛巡抚的处境其实也不得已而可怜,他不投入奸党早就家破人亡
了。三月间的民变,两路钦差专使死伤惨重,元凶首恶李大监的走狗也损失泰半,京师为之
震撼,平乱大军候旨而动。最后仅杀了五个人示众,免去一场刀兵大劫,未尝不是毛巡抚周
旋所致,要怪他附恶从奸未免有欠公允。不要管这些人的事,不必横生枝节。”
“但他一个方面大员,知法犯法雇请无法无天的浪人匪徒执法,像话吗?”女儿愤愤地
提出抗议。
“丫头,这叫做狗急跳墙呀!”青衫文士说:“天下所有的奸官,没有十万也有五万,
每个奸官都不惜重金聘请保镖打手,哪有这许多英雄豪杰愿意助恶呀?所以只要能提刀动剑
的人,不论正邪好坏,都被罗致收买,雇请浪入匪徒何足怪哉?丫头,不许胡闹,除非他们
妨碍我们行事,或者对我们具有威胁,不然不许主动向他们挑衅,以免误了正事。”
“爹跟踪他们,不会是好玩吧?”少女笑得怪怪地,显然认为抓住语病而得意。
“我要从他们身上,追查有关黑龙会在苏州的活动线索。五路财神消息灵通,满肚子江
湖异事武林秘辛,目下混迹公门,消息更为灵通。如果黑龙会也在此活动,咱们得十分小心
严防意外。你们不要跟来,回你们的船好好准备,如非情势急迫,不要接近我的落脚处。”
青衫文士说完,脚下一紧不再理会。
母女俩也就转身,返回码头泊舟处。
太叔贞挟着用布裹了的剑,折入一条小巷,轻叩一座小院门,先叩三下,再叩两下,最
后是一下。
院门悄然而开,她快速地闪身钻入。
厅堂静悄悄,只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大汉接待她品茗,不安的气氛在空间里流动,两
人的脸色都不太正常。
“怎么可能派你来?”大汉眼中有疑云:“你的神色也不对。”
“我不是派来的。”太叔贞不多加解释,黯然苦笑:“程老四,你害苦了我们。”
“什么,你这话有何用意?”
“有关杀掉神剑晁庆那位叫费文裕的年轻人来历,是你查出来的?”
“我查了他七处落脚的地方,才查出他的姓名,据实向上呈报,他确是三十年前突然失
踪的天魔费衡后人。我有目击而能确认他的证人,他化名费廉自以为化身书生,便以为神不
知鬼不觉呢!”
“会主已经知道你的消息正确可靠,所以接下了这笔买卖,你的确非常能干,北斗星君
名不虚传。”
据说,南斗主生,北斗主死;绰号称北斗星君,意思是主宰人间死亡的神。生有时,死
有地,阎王注定三更死,决不留人至五更。
“那是当然。”北斗星君程老四傲然地说:“北斗星君程世定,岂会浪得虚名。”
“你没目击他搏杀神剑晁庆?”
“我进不了大堂,哪能目击?”北斗星君苦笑:“片刻间,巡抚衙门聚集了三四万人,
街上挤得水泄不通,杀奸官的怒吼响彻云霄,有如地动天摇,只能随着人潮挪步,踩死了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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