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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个人。老天爷!那情景真恐怖,几万个拳头挥动,几万个人怒吼,声势有如排山倒海,
好可怕。”
市民巡抚署示威是三月二十三日,二十三至二十六更为恐怖,两百余万市民示威罢市,
攻击钦差专使,火焚专使的舟船,封锁运河,杀奸官的吼声响彻云霄。
巡抚毛一鹭飞章告急说:苏州民变,情势殆危。
东厂的密探报魏奸说:吴人尽反,谋断水道,抢劫船舟,大乱已起。
那天,周吏部退职主事由府与县的官吏陪同,前往抚署听宣圣旨,由巡抚御吏徐吉、知
府寇慎、吴县知县陈文瑞,率领苏州各学舍生员六百余人,拥至抚署候旨,替周顺昌主持公
道。
沿途追随的人有如潮水,每人手执信香,群情激昂,愈聚愈多,大声诅咒陷害周顺昌的
织造太监李实,疾呼朝廷昏庸无道。到了抚署,已聚集了五六万人。
东厂来了四十余名贴刑官档头,捧出的不是圣旨,而是经魏忠贤签署的东厂缉捕令,而
且穷凶极恶叱退各官吏,动手捉人。
一听宣读的不是圣旨,而是世人所不齿的东厂缉捕令,再加上东厂的人态度恶劣,立即
引起民众的愤怒,一呼百和。人潮涌入不可收拾,民众丢掉信香,排山倒海似的向东厂的专
使攻击。
那位叫费文裕的年轻人,赤手空拳向已挥剑砍杀暴民的专使,北地第一剑客神剑晁庆进
击。神剑晁庆仅攻出一剑,便被费文裕抢入一掌拍破了天灵盖。
四十余名东厂走狗,死伤近半纷纷从署后逃出抚署,逃至苏州经由卫军保护,三艘官船
也被烧毁击沉。
另一批东厂专使的船泊在胥门码头,那是要到浙江,抓另一位忠臣御史黄尊素的专使,
三艘官船也被民众焚毁,把专使捆上大石沉入河底。
从此,天下各地都仇恨厂卫的人,东厂与锦衣卫的特务们,不敢再公然在各地耀武扬
威,纷纷化整为零秘密活动。
事变已过了将近四个多月,市镇已恢复平静。市民们并没健忘,眼巴巴等候本府引以为
傲的好官周顺昌荣归故里。他们还以为周顺昌并非魏奸恨之切骨的东林党人,织造中官太监
李实罗织罪名,皇帝应该知道周顺昌是已经退职三年的忠臣清官。周顺昌是避免激起民变,
为免故乡苏州受到大军压境的大劫,而悄然自行进京就讯的,皇帝必定还他清白释放他荣归
故里。
他们却不知道,周顺昌在天牢,被魏奸的走狗,号称京师五彪,锦衣卫指挥掌北镇抚,
第一号走狗许显纯,捞掠得体无完肤,五官凌落折磨得不成人形,于六月十七活活打死在狱
中,永远回不来了。
“程老四,我们的处境更可怕了。”大叔贞放下茶杯说道:“从现在起,千万不要再提
黑龙会的事,抛弃这里的联络站,远走高飞各谋生路吧!”
“你说什么?”北斗星君变色沉声问。
“那位天魔的后人费文裕,是天魔费衡的孙儿。”
“那又怎样?”
“他杀光了本会的精英,内外三堂没留下一个重要的人能出面收拾残局。程老四,黑龙
会已经完了。”
“胡说八道……”
“是吗?但愿我真的在胡说八道,可惜却是实情,我是唯一目击而留得性命的人。我走
了,我来,只希望了解民变的经过始末,顺便通知你及早打算,毕竟你我的交情不薄。”
“你别走……”北斗星君急叫:“我要知道详情……”
“有什么好说的?”大叔贞长叹一声往外走:“你的消息灵通,可以回南京打听经过,
那是十天前的一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本会全军覆没,配合本会行动的东厂高手,也无一幸免
死光亡绝。我不能久留,我不想死在这里。”
“会主他……”
“死了,死得很不光彩。他装死,仍然死了,真是劫数难逃。再见,程老四。”
“那……那怎……么可……能……”北斗星君脸色冷灰,惊疑地大叫。
太叔贞已经出了厅门,又转身。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程老四。”她冷然地说:“费文裕很可能随后赶来苏州,如果
他知道你这处秘站,他会来的,而且会来得很快。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调查他的底细时,他
已经发现你这处秘站了,所以能从容设下天衣无缝的妙计,把本会与东厂的精英一网打尽。
离开吧!还来得及。”
“我……我去投……投奔毛……毛巡抚……”北斗星君喃喃地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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