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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原来你是常州那一伙的。”
“是呀!田老大今晚就在镇江享福。”
“你姓什么?”巡捕放手问,神色和蔼了些。
“姓丘,丘一斗,绰号叫一斗金。菩萨保佑!希望过两年时来运转,真的赚够一斗金,
讨个老婆抱抱孩子,再也不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了。”
“你不是这种材料。”巡捕笑笑:“不要在本镇生事,不然,你这辈子永远没有赚一斗
金的希望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虽说在下过了江,但过江的不一定是强龙。就算是强龙,也不敢斗你们这
些地头蛇,对不对?”
“你知道就好。”
“康八爷回来了没有?”
“没有,到上江去了,你来找他?想赚外快嘛,得去找浪里鳅彭老五,他会替你安
排。”
“谢啦!”他的手已到了巡捕手中,抽出手拍拍巡捕的手肘:“鼓老五心太黑,我宁可
找飞鱼高老七,至少高老七够义气,不会向江上的朋友两面诈钱。呵呵!你公忙,不然一定
请你喝几杯,再见。”
他哼着小调走了,巡捕瞥了掌中的一锭十两纹银,毫不脸红地纳入怀中,泰然自若地继
续巡查。
这些年太平盛世,生活安定物价便宜,一两银子可换钱千余文,百文钱可买一只大肥
(又鸟)。十两银子,足够穷人两月粮。
在常州的吃黑饭混混,以私枭为主流,逃避扬州钞关驻瓜洲税司的税丁,与镇江、扬州
的黑道好汉采联合行动,利益均分合作无间,潜势力相当庞大。丘如柏以常州混混的面目在
这里进入,是极为正常的事。
飞鱼高老七的家,在镇北街口的东端,那是一栋三进的土瓦屋,屋前有座不大不小的院
子。
丘如柏在院门外穿上外衣,上前叩门。门开处,一位流里流气獐头鼠目的汉子迎门一
站,不住向他打量。
“干什么的?”汉子的语气不友好:“一个人?”
“找高七爷。”他大声说:“你希望来多少人,来多了你吃得下吗?”
“你是……”
“对岸来的,田老大有口信。”他放低声音:“在下姓丘,中午在浅湾口谈好一笔买
卖,来找高七爷交代。如果你不高兴,在下去找康八爷……”
“康八不在家。”
“去找彭老五也是一样的。”他扭头便走。
“站住!你好像没有多少诚意。”
“咦!你这个人真奇怪,没诚意我来干嘛?来看你水鼠朱立的脸色?”他回头用嘲弄的
口吻说:“谁都知道你老兄难缠,你该明白高七爷有你这种人替他做狗头军师,确是他最大
的失策,你替他不知得罪了多少朋友。”
“你……”水鼠愤怒地向他踏进一步。
“你想怎样?”他沉下脸:“不客气地说,你那两手所谓太祖长拳,最好留来传子传
孙,亮出来唬人是唬不倒在下的。阁下,你到底让不让在下见高七爷?”
“你像是故意找太爷穷开心的。”水鼠暴怒地说,来一记黑虎偷心,拳风虎虎力道相当
凶猛。
他上盘手一钩,快逾电闪,侧身顺势招发带马归槽,但及时放手。
水鼠直冲出十余步外,刹不住脚几乎摔倒。
“再来再来。”他招手叫:“你要是三招之内不爬下,我丘一斗永远不在阁下的地盘
混。”
水鼠本来已回头恶狠狠地冲来,蓦地吃惊地止住冲势。
“你……你就是五天前过江的那个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水鼠收回拳头:“你这
混球……”
“别骂别骂。”他呵呵笑:“初生之犊不怕虎,打了下江的几个混混,算不了什么。不
能怪咱们年青气盛,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打,谁不想混出一点局面出来?”
“不错,你确也替咱们上江的人出了一口气。”水鼠的态度转变得好快:“跟我进去见
七爷。”
飞鱼高七爷年约四十出头,高高瘦瘦手长脚长,在客厅接见客人,客套一番,丘如柏开
门见山表明来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兄弟特地来请七爷帮忙。”他道出来意:“在后天,兄弟要带一笔
货回常州,瓜洲那些人,请七爷出面打点。货主交二百五十两常例银,明天下午可以送到,
当然得等七爷回话之后再送到府上来。”
“货主随船走?”七爷笑笑问。
“不,货主不敢冒风险。”
“好,在下答应你。”七爷的鹰目不转瞬地盯着他:“五天前的事在下听说过了,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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