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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淳在后头听得心头火起,对这老头颠倒黑白的能力实在是心生佩服。

分明是乔松那厮嫉妒张暄夺了众人的目光,这才自行将那未经驯化的“奴儿黑黑”带了去,在比试中还想让那“奴儿黑黑”趁机伤他性命。

现下这事从乔敦的口中说出,乔松便从一个小恶霸摇身一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受害者,小魔头反倒成了“诱使”他将畜生带进书院的祸源,这不纯属混淆是非吗!

“这种畜生多般凶性未除,表面上温驯可爱,真要发起狂来可是连主也不认的——”

此话既出,乔敦身旁几人纷纷有意无意地瞥向站在张鄜身后的温允,却见那人依然眉眼温然,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泥金竹骨折扇来,悠悠地摇了起来。

张鄜听罢神色淡淡:“多谢乔大人关心。”

“为人有道,驯兽亦有道,我认为,凶性未除的畜生多半是其主无能、管教无方,最终才会落得凄惨下场。”

“管教得当自有管教得当的好处,至于一味放溺纵容,某些畜生不仅到处乱咬人,最后还会反咬主人一口,险些将其也连累进去,可谓是得不偿失。”

话至此,乔敦脸色微微一变。

他的部下周诲前不久才被人捅出在街市滥权杀人的事被革职下狱,据说这蠢货在狱中还托人写了数封求情信给自己,幸好当时便找人将这些信都烧了,这才没给邢狱的人落下把柄。

此事已过去了近两月,张鄜今日在话里暗指此事又是为何?

“乔大人,不论是驯兽还是养宠,还是得拴绳。拴了绳,才听话。”

张鄜面无表情地伸手,修长的手指缠住绳一扯,将陈仪怀中的胖猫儿勒出一声猝然的痛呼:

“您说是不是?”

第12章 黄粱(十二)

乔敦定定地盯了他半晌,随即面上八风不动地笑道:

“丞相说得是,这方面乔某还要多向丞相学习。”

张鄜没再说什么,只是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道:“上官侍郎今日也在。”

一位面相富态圆润的男子闻言后愣了几许,似是不明自己为何突然被丞相点名了,随即才忙道:“是、是……下官同乔大人一道乘马车来的。”

张鄜停下脚步,端详了他一番,朝一旁的乔敦问道:“乔大人,若我没记错,这上官大人可是您的外甥?”

乔敦本不愿在大庭广众下坦破这层关系,但既然被张鄜挑明,便只好大方承认道:“丞相大人记性不错,上官侍郎乃是乔某二姐的儿子,按亲缘关系确是得唤我一声舅舅。”

“不愧是金墉乔氏,真是人才辈出。”

张鄜复而望向神情拘谨的上官谌,微微笑了笑:“你的老师同我夸赞你,说你文章写得好,规谏简明达练、鞭辟入里,有前朝庾氏之风。”

上官谌忙垂着头摆手道:“只是卖弄一些雕虫小技罢了,怎敢在丞相面前班门弄斧。”

“上官侍郎谦逊了。”张鄜道:

“顺上之为,从主之法,虚心以待令而无是非者,是为贤臣也。前几日裴尚书才同我说,像你这般出众的人才,做个小小的散骑侍郎实在是屈尊了。”

此言一出,不仅上官谌心下暗惊,连乔敦面上的表情也有些轻微的松动。

张鄜话中的“裴尚书”乃是大宛吏部尚书裴清,这话的意思也极其露骨,相当于明示着上官谌不久之后便要升官了。

可那人明知道上官谌与乔氏可谓是同气连枝,怎会平白无故要提拔自己政敌的子侄?

“丞相与裴尚书过誉了,下官只是做了自己本职的分内事,没什么屈尊不屈尊的。日后无论身在何职,都会如今日这般尽心尽力地做事。”

上官谌资历尚浅,虽嘴上谦虚,但眉梢已不由自主地浮上一丝喜色,而一旁的乔敦似乎隐隐猜测到了什么,面色忽地变得难看起来。

果不其然,张鄜接着便缓声道:“涿州刺史张简下月即将致仕,裴尚书正愁去何处寻人填这个重要的空缺,但寻来寻去,那些人要么资历不如你,要么能力不如你。”

“我有意朝裴大人举荐你,不知上官侍郎意向如何?”

上官谌面上的喜色凝固了一瞬,随即全身上下后知后觉地泛起一阵刺骨的凉意来——

“我……”

乔敦在心中恨叹一声,那人给上官谌戴高帽之时自己便觉得不对劲,但只可惜那小子性情太“浮”,三言两语便将他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未等自己出言插手,谁料张鄜便来了这招“明升暗贬”。

按理来说,散骑侍郎是四品官,地方刺史是三品官,此行确是升官无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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