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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担心你的颜面,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毕竟小十三你在众人面前从来没有颜面可言啊!”

钟淳:“……”

话虽糙但理似乎没什么毛病。

于是当晚上变回胖猫儿时,钟淳特意竖起耳朵听陈仪给张鄜报备明日的出行事宜,便听见那人今日受刑部尚书李淮所邀将要前往这雅仙阁一事。

“这雅仙阁的烧醉鹅做得实是入味,据说腌肉的料酒乃是陈年的‘世事空’所制,难怪色香浑厚,肉质鲜儿不腻,丞相大人,两位殿下,还有裴大人,你们可一定要尝尝!……”

李淮面上堆笑,背后却出了一身层层叠叠的汗。

只因他身旁那位小殿下几乎每夹一次菜便要半躲在自己身旁偷瞄丞相数十次!

这十三殿下偷看完之后还要装模作样地饮一口汤,再舒一口气,好似在庆幸无人发觉他的小动作一般。

发觉了!所有人都发觉了!殿下您没看见三殿下都快笑得伏在桌上直不起背了吗,您未看见裴尚书那怪异的眼神吗——

李淮心中欲哭无泪,头皮发麻,他都活了一把年纪,孙子都快五岁了,可不想杵在这儿当这两尊大神的活靶子。

“李大人,现在佳肴已备好,只差美酒与之相配了。”裴清适时地咳了咳,替水深火热的李淮解了围。

“对、来人——上酒!——”

帘后的歌姬们得令后便止了弦音,抱着酒坛来到了席间,在诸位贵客身侧半跪着斟酒。

钟淳一闻见那清香悠醇的酒味,顿时心花怒放了。

这不是张鄜平日里最喜爱的“十里梦魂”么,以往每回温允来府中,那人便会用这十里梦魂与明珠水仙去招待他,午夜头疼难忍时,也会命陈仪替他斟上一小杯。

与七夕那夜的烈酒不同,这十里梦魂是用海棠、木槿、芍药、山茶等十余种花底酿的清酒,色泽透盈,香喷兰麝,饮之可令人忘忧忘俗。

“久闻十里梦魂的滋味非寻常百花酒所能相比,正巧听说丞相也喜欢喝这种酒,我先敬丞相一杯!”

钟淳将那十里梦魂斟入玉盏,美滋滋地将其推给张鄜,眼睛期盼而讨好地望着他。

谁知张鄜却颇为冷淡地将杯盏还了回去:“多谢十三殿下美意,微臣不胜酒力,还是饮茶便好。”

他将身旁歌姬招来:“替我斟一杯茶。”

“是,大人。”

钟淳傻眼了。

不胜酒力?!莫不是他七夕那晚见识过张鄜的酒量,还真要被这推辞的谎话给诓过去了。

“……这是清酒,喝不醉的。”他小声道。

“多谢殿下美意,臣今日不便饮酒。”

张鄜看着他,仿佛一尊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冷情铁石像。

“我老李喜欢饮酒,我与十三殿下敬一杯——”

李淮忙过来打圆场,替自己的酒盏也斟上了十里梦魂,这才将尴尬的局面给揭了过去。

……

筵席散后,钟淳一人坐在阁楼的石阶上,落日将他孤零零的影子映得很长。

“小十三。”

钟曦看着他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忽然淡淡地来了一句:“我骗你的。”

“……什么?”钟淳抬起头看他。

“你不是想讨好丞相,而是心悦他,是吗?”

“……”

钟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钟曦听罢却叹了口气:“那什么妙招,都是我诓你的,就是想看你的笑话,这些对张鄜这种人根本不奏效,你别再追着他转了,他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的。”

“为什么?”

钟淳望着钟曦,只见他三哥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的天,那双凤目闪过一丝寒光,没头没尾地道了一句:

“因为张鄜是一个冷血冷情,没有心的怪物。”

*

张府的下人们听说,府中那只胖猫儿又闹脾气了。

不仅送来的饭菜一口没吃,还一屁股把丞相珍藏的十里梦魂给撞了个稀碎,隔着几道墙都能闻见内室那挥之不去的酒香。

是夜,陈仪撂开帘子端着汤药进了蝉饮居,只见葳蕤灯火旁,张鄜正垂着眼翻阅着什么,苍白修长的指尖在烛下好似一块经年不化的冰雪。

“大人的那只胖猫儿呢?”

“刚刚犯了事,站在躲在暄儿那里。”

“……就这样不管它?”

“一会自己会回来。”

陈仪望向了桌案,只见张鄜的目光停在一册朱红的拜帖之上,上边字迹的主人似乎想努力将其写得端正,但到底还是架不住那扭曲的字形,有种“认真的丑感”,不由忍俊不禁地问道:“这是十三殿下的拜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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