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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决经由官媒发卖的可怜虫,决不会漏掉半个人,全都到教坊里来了。至于其他迫良为捐买
卖妇女奴婢的缺德事,在此更是司空见惯。
青楼教坊所在地,本来就是不夜街,更是是非之地,进得巷来,灯火便比街上光亮得
多,乐声隐隐,半掩的院门内不时传来阵阵燕语莺声。已经是午夜时分,嫖客已不再在街上
走动,人行走其中,孤零零地前后不见人。
一名大汉轻叩一家乐声的院门,里面有人问:“谁呀?”
“是我。”大汉气汹汹地叫。
一个黑影从瓦面上一闪而过,隐没在后院中。这是一间简陋的内厅,却流动着廉价脂粉
的香味。中间摆了一席酒,一旁的案四周,五名乐妓正在奏出一阕“水龙吟”,丝竹和(又鸟)、
檀板轻敲但显得节皆拍散乱,有气无力无精打采。五名乐妓脸上太多的脂粉,掩不住她们那
营养不良疲劳过度的神情。
客人共有六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人身后坐着一个粉头,打情骂俏掩盖住音乐
声,粉头们在小伙子们毛手毛脚的播弄下,不时发出阵阵反常的吃吃浪笑。
看桌面,已经是杯盘狼藉即将曲终人散境地了。
厅门倏然而开,一个龟奴领着那两位仁兄当门而立。
上首席的一名大汉醉眼朦胧,将揽在怀中的粉头向旁一推,站起叫:“散也散也,你们
都给我回房安顿,太爷们还有事,等会儿谁都不许进厅来。走!走!”
粉头们与乐妓一个个狼狈而走,片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砰”声响,两位来客重重地
关上门,把龟奴关在门外。
“怎样了?”上首位的大汉问。
两位客人到了桌旁,先抓起酒壶咕噜噜先准了半壶酒。那位生了一双斗(又鸟)眼的大汉摘下
匕首丢在桌上,一把抓起吃剩下来的残(又鸟)壳,顾不得汤水淋漓,先呛了几口,吐出残骨说:
“狗屁,那小子如果是练武的,练武的早该不值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上首位的大汉追问。
“那家伙睡熟得像条死猪。”
“你没问他的来路?”
“见鬼!他根本就不是江湖人,问他则甚?”
“你们……”
“有两个鹰爪孙住在邻房监视,兄弟怎敢唤醒他盘问?咱们在房中翻箱倒柜,他睡熟得
像条猪,这种人要来何用?大哥竟然想招他入伙,岂不可笑?”
“但翻江蛟黎兄却说他会点穴。”
“你别听老黎胡说八道,他是个惊弓之鸟,别理他就对了。反正咱们目下人手已够、不
必再招人手。”
“可是,狼枭那家伙难缠,找不到对付他的人,咱们风险太大。”
“咱们找三个人伺候他,何所惧哉?”
大哥略一沉吟,似乎已下定决心,说:“好,找不到人,咱们就动手好了。诸位,大哥
我话讲在前面,这次咱们所干的活极为犯忌,谁透了口风谁得完全负责。再就是把那女人弄
到手,千万不可毛手毛脚乱来,她可是咱们投靠的本钱,她有了三长两短,咱们羊肉没吃
到。反惹了一身骚,说不定反而把老命送掉。要玩女人,粉头多的是,那可是一块天鹅肉,
咱们这群癞蛤蟆最好别妄想。明天朱三哥可以赶到,他在万金堤廉家与咱们会合,咱们到廉
家商量如何分配人手。狼枭那小子奸似鬼,他在武胜门渡口将人弄到手,由于亮了底,他带
着人溜到鹦鹉洲避风头,准备风声一过,过江带入南下,在后天之前,他不会将人冒险带
走,咱们还有两天工夫准备。”
“大哥,如果狼枭那小子不过江,咱们能不能到鹦鹉洲去找他?”一名大汉问。
“到鹦鹉洲去找?哼!你可说得轻松,我可不愿为了此事把老命送在鹦鹉洲。他会过江
的,那小子爱财如命,为了钱他可以把他老子出卖给任何人,他决不会少拿一文钱,必去领
重赏的。”
“如果他派人传口信,说明在洲上交人……”
“他无法办到,你放心,他的交游比咱们还狭小。两位贤弟白跑了一趟,咱们明天通知
水鬼郝二算了。”
斗(又鸟)眼贤弟在怀中一阵掏,笑道:“小弟没白跑,瞧,咱们几个人可以包下这一边的院
于,痛痛快快玩三天。”
“见鬼!你从何处弄来的?天老爷,你怎么在鬼见愁的地段内作案?”大哥变色地叫,
盯着桌上的九锭银子发呆。
“小弟不是作案,而是顺手牵羊弄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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