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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人之多的,跑得比狗还快,向山麓下狂奔而来。

文俊心中一凛,暗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遂不再犹豫,向南面丛山峻岭撒腿便

跑。

在保康要说爬山,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在家中文俊比僮仆还低下,吃不饱穿不暖,这一带山岭就是他的粮食供应之所,地形熟

得像在自己的书房一般,一丘一壑他全了如指掌。

过了几座高山,他向一座奇峰插云,怪石林立的高峰下奔去,这是他每日必游之地。

走入一座阴森的古林,距山下大石壁已是不远,他小心地向里钻,在无数飞挂而下的藤

萝前站住了。左近有数株似桃非桃的果木,上面结了许多大如拳头的果实,绿的翠绿红的赤

紫相间。

他纵过去摘了叁枚,一面大嚼,一面掀藤而入。

。这是一座宽约五尺的古洞,除了洞口石壁之外,里面全是莹洁如玉的天然石壁,也不

知那儿来的光线,反正里面如同白昼,洞口反映进来的绿叶映光,直透五丈以内。

文俊像是洞中的主人,昂然直入。

洞深约十丈,里面有一间近丈阔石室,乳色和泛五色光??的钟乳,长短不一垂满洞

顶,最长的有近丈,粗如海碗,距地面不过半尺,五色斑烂的彩虹,把洞中映得五彩缤纷,

像一座神秘的迷宫,却不知光自何来,端的怪异无伦。

左侧有一个透明的钟乳,迎壁根处涌起一个石座,色如淡朱,形状奇古,像在地面涌起

了一朵红云,刚好将透明的石乳托住,仅差五寸便吻接在一起了。

在红云中间,稍向下凹,由透明钟乳中滴落的乳色泉水,恰好滴满。怪的是乳泉尽避涓

滴而下,石座内却没有丝毫溢出之象。

文俊迈进洞中,一股幽香扑鼻而入,嗅着後神志一清,疲劳尽失。他对这幽香毫无惊奇

之态只自顾自在红色石座旁躺下,一口气将座中乳泉喝个精光,方将叁枚异果吃掉,手足一

伸“竟自睡去。石座中乳泉又一滴滴重行汇积。天一黑,四周野兽吼声,此起彼落,动人心

魄,文俊方悠然醒来,喝乾座中满满的乳泉,黯然站起对石洞巡视数匝,轻呼道:“五年相

聚,今从此别。也许,今生我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眼角现出两颗晶莹的泪珠,深情地将每一柱石钟乳抚摸数遍,方凄然一步一回头,缓

缓向外走去。

五年来,他总是乘每日采柴放牛的时间,到这儿休息一两个时辰,睡上一觉,也只有这

个奇异的古洞,方可抚平他心中无比的忧伤。

石座里的乳泉,和洞外四时不谢的异果,就是他的主要充饥食粮,帮助他度过这五年的

饥寒生活,一旦远别,难怪他依依怆然难舍。

出得洞来,将藤萝掩住洞口,小心地除去痕迹。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这里距清凉山不

下卅里,古木荒林,乃毒蛇猛兽盘踞之地,从来就没人敢来,只有他才敢到这儿留连。

在洞外果树上摘了四枚异果充饥,再找小山藤编个兜儿,盛了五枚红果,在兽吼凄厉,

夜黑如墨中,放开飞毛腿脚劲狂奔出山。

他的脚程着实唬人,快得像一缕轻烟,盘山越岭去如脱弦之箭,半个更次後,他又回到

了清凉山。

在山的东北麓,有一片荒芜的坟场,距他的家园约有二里远近。在一带冈陵起伏,野草

蔓生百十座墓陵点缀其间,周围是黑压压的白杨树丛,夜臬啼声宛如鬼哭,无数萤火流转在

每一黑暗的角落。

他折下一把枯枝,直越北面近林缘的一座高坟,两行翠绿的龙柏,将坟萤围在中间。这

里面就是他经常睡眠休憩之所,一壤黄土之下,就是他母亲骸永埋之处。不知道有多少个黄

昏和白昼的,他??胸泣血在这一丘黄土之前。梦想着有那麽一天,娘亲会突然冉冉而出,

像十年前一样,轻轻地将他抱在怀中,轻轻地吻着他。轻轻地在他耳畔低低唱着古老的催眠

歌。更梦想着有那麽一天,耳畔会响起母亲她那温暖的轻唤:“孩子,别怕,在妈的怀里,

你安心睡吧!”但这些梦想,那有实现的一天啊?“他踉跄奔上祭台,直跪到高大的墓碑

前,双手一张。树枝和红果全跌落地面。他抱住墓碑,椎心泣血饮泣了半响,然後排起树

枝,酒叶为纸,匍伏在地,五枚异果就排在碑下,发生阵阵幽香。夜黑如墨,枭鸟悲鸣,凉

风掠生树梢,沙沙作响。蓦地里,传出一声动人心结的哀呼:“妈妈,孩儿去了,如不幸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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