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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他乡,亡命人海,将不能尽人子之礼,望妈在天之灵,恕孩见不孝之罪。”声如中箭哀

猿,令人闻之酸鼻。

他不敢久留,洒下无尽珠泪,抓把泥土洒在坟上,叩了叁个响头,抹乾眼泪收起红果,

大蹈步向北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久,坟场来了叁条人影。快得如流星移位,起落间足有四五丈距离。

片刻,传出一个雄劲的嗓音,低沉地说:“这孩子还在山上,可怜!他不敢回家,山上

猛兽时有出没,我们得救他。”

另一苍老的嗓音说:“东方兄,咱们往南找找看。”

黑影连闪,瞬即失踪。

一月後,在荆门州到荆州府的官道上,大踏步走着一个雄壮的少年,其实他只有十叁

岁。蓬头垢脸,两截灰布破短衣太小,将一身肌肉绷得紧紧地。脚底下是块树皮加上绊纽的

怪鞋,手持一条黄竹打狗棒,除此以外,身无长物。

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小流浪汉。他就是打死东方英兄弟的梅文俊,小小年纪做了亡命之

徒。

他知道翠园主人东方平在康城一带潜势力庞大,汉水水路一带绝不是安全的旅途,便沿

着隆中山这一带连绵起伏不断的山尾,向南又向南,漫无目的地流浪,好在他自小饶受折

磨,吃苦耐劳养成了坚毅无比的好德性。且天生的铜筋铁骨,与常人迥异。

起初十来天,他运用超人的技巧,用石块打些飞鸟野兔充饥,在村落颓垣中找硝代盐,

悠哉悠哉打发日子。

但硝这东西不能多吃,久而久之便感到口中发苦,而且恶心。不久,他厚起脸皮找人家

讨些盐带上。

湖广省是鱼米之乡,民风淳厚、不在乎打发花子爷,小霸王一次生二次熟,叁五次以後

脸皮也就厚了。但除了盐以外,小霸王从未向人求乞过任何东西。

他想得很天真,认为要走就走远些,想沿长江到应天府。

这是大明一度的首都繁盛之区,难道找不到瞰饭之地麽?就这个荒谬的信念支撑着他,

沿途打听道路向东而去。

在山中整整走了一个月,方出了荆门州,越过荆门山,向荆州府信步而行。

这时日色近午,火伞斑张。自离远荆门山後,这一带已算是平原地带了,就有冈阜,也

都算不得山岭。田中金黄色的稻穗,有些已经倒垂地面,距收获期已是不远。

文俊不怕酷暑,他对白己具有不怕寒暑,不怕挨揍和力大如牛的原因,始终不知其所以

然。

他只知道五年前迷失在深山里,无意中找到那古怪的仙洞以後,身体便慢慢地起了变

化,久而久之,似乎成了自然,也就不感到怪异了。

暑气迫人,但他不在乎,将破短衣的绊纽解开,露出粉红色的宽阔胸膛,抬着打狗棒信

步而行。

远远地现出一座岗阜,向南蜿蜒而下,右侧是茂密的松林,还有溪流一线。

他想:“日正当中,腹子有点饿了,何不到树下打几只鸟儿果腹?”脚步正欲加快,忽

听身後蹄声得得,扭头一看,只见身後半里外,缓缓驰来两匹骏马。他略一打量,便又转头

自顾自赶路。

不到半里地,蹄声已近身後,小霸王仍低头向前赶路,猛听一个破锣也似的喉音在身後

响起来:“大哥,荆门山不是说出现了九如玉佩的踪迹麽?怎麽搜遍全山,连它娘的鬼也找

不到半个了。难道闻风前来的江湖朋友们,都死光了不成?”

“二弟,我也搞不清怎麽回事。据翻天鹞子那家伙说:前天他在荆州府钉紧那叁个骚

尼,一点儿没错,确是往这条路上来的。可惜,叁个淫尼的轻功着实了得,叁里不到,他就

把人给追丢了。他算定叁淫尼准是到荆门山无疑,怎麽咱们会找不到人呢?这真是怪事!”

这人的嗓音更粗及更响。

“咱们也许是给翻天鹞子骗了吧?找他去!”二弟又说。

“谁知道那家伙死到那儿去了?到荆州再说。”

马蹄得得,超越了文俊,向南而去。文俊第一次流浪江湖,根本就不懂他们说些什麽,

但是他可将马上人看清了。

马是好马,人却不太相配。

他有时也到学舍参加生员子弟的骑射,所以不算太外行两匹马并辔而行,右是那位年约

叁十岁上下,獐头鼠目。却又大鼻朝天,眉毛挤在一块,招风耳,五短身材,显得猥琐已

极。一身玄色劲装,鞍旁插着一把大朴刀,鞍後一只大马包,重甸甸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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