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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他喝干了葫芦中的残酒,一声狂笑,“啪”一声扔碎了酒葫芦,躺下了。
小化子用衣袂揩净手脚,喃喃地道:“一个可怜的人,一……一……个可……可悲的人。我看……看得出,他……他……他是第……第一次杀……杀人……心中很……很乱。
哦!我……醉了,为他醉呢,还是为我自己醉的?哦!离家一年多了,爹娘……和祖父是……是否……健康?我也该回家看看他……他们了,我可不是无……无家可……可归无土可恋的人哪!该……该……回……回家……呃呃呃!”
他打了两个酒呢,也躺下了。
两人在角落中躺下了渐入梦境。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希望和憧憬,江湖亡命者的希望和憧憬更为强烈而突出,宝剑、美人、醇酒,在他们一生中所占的份量极为沉重,生与死反而微不足道了。
第二天,云沉风恶,大雪纷飞。字宙是茫茫的银白色世界,白皑皑一望无涯。
江湖人的警觉性极高,他们有一具经得起苦难打击的身体,有一颗坚如铁石的心,及一个反应灵敏的头脑,这个头脑,不但用来思考、衡量、抉择,明辨,且无所不包,对时刻的控制有超人的神奇作用。天刚破晓,尽管天色仍然暗晦,但他两人悠然醒来,各自坐下行动,各据一方互不干扰。练些什么,谁也不能鲁莽地询问,这是武林禁忌,虽亲如父子也不可乱问。
一个时辰之后,略一舒张手脚活动筋骨,小化子问:“文昌兄,是否从今天起闯荡江湖?”’“正是此意。”文昌信口答。
“第一站是哪儿?哪儿是你江湖生涯的起点。”
“还未决定,龙驹寨便是起点。”
“到西安府吧,那儿是一座复杂的地方,一处王公富商的天堂,江湖人的乐园。但我先警告你,那是一座不适于三流江湖朋友生存的城市。”
“为什么?”
“秦王府在那儿,官府的鹰犬特别多,手脚不灵招子不亮,在那儿准倒霉,至于一二流高手,便可得其所哉。”
“小兄弟,你看我该列入那一流人物?”
“介乎二流与三流之间。”
“你呢?”
“区区可列为第一流,不是吹牛。”小化子傲然地答。
“你也不见得太行,功力并未臻化境。”
“嘻嘻!不要不服气,按人物分流,大致可分两种,你说的是修行,是二者之一。另一是江湖经验。这一种包括了见闻、手面、机智、靠山、经验等等,其中奥妙无穷,可意会而不可言传。运用权术,手辣心黑,表里各异,面唯心否等等,正是此中学问,大矣哉!真正两种皆为上乖的人,世上并不多见,你以后便可知道了,这就走。”
“不。”
“咦!你还等官府派鹰犬来擒你归案,等病无常找党羽来剥你的皮?”
“我必须回乡拜别祖茔,这一去我可能没有回来在爹娘坟前化纸焚香的机会了。”
小化子面色凝重,笑容消失了,沉声地道:“应该,文昌,我陪你一走。”
辰牌初,两匹健马冒着漫天飞雪,到了蔡家的西庄门,在庄门外停住了,人和马喷出阵阵浓雾,好冷的天。
文昌牵着坐骑,伸手推门,门上了顶闩,大雪天没有人出庄。
“碰”一声文昌一脚端开寨门,沉重而结实的寨门“吱嘎嘎”掀开了,粗大的顶门折为两段,他的脚力委实惊人。
两人牵着坐骑进入寨门,直向庄中心走去。
有一家大门,“吱呀”一声拉开了,门内的犬吠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中年人拉开门向外瞧,第一眼便看到他揭起皮护耳,面目阴沉的蔡文昌。
“天!他……他……”一中年人惊呼。
文昌向中年人点点头,冷冷地道:“小熊哥,我小虎子回来了。”
两人牵着坐骑继续往前走,走向蔡庄主的宅院。
不消片刻,庄中鸡飞狗走,男女老少冒着风雪,纷纷向庄主宅院前集中。
两人在栓马柱上系好缰,高大的朱漆大门打开了。门后,蔡庄主父子和一家男女惶恐地在门内骇然并立。
文昌踏上台阶,向门里闯,抱抱拳道:“伯父,小虎子回来了。”
“你……你……”蔡庄主语不成声。
文昌迎面一站,冷冷地说:“我的屋子不烧了,今后任何人皆不许动一草一木。我小虎子警告你,如果你敢动我的田地房舍,我小虎子眼中认得是大伯,刀剑可认不得你是谁。让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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