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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舟明显愣了一下,阮绥音也有些讶异地看向那个女记者。
虽然对傅斯舟哥哥的事情了解不多,但记者自己也说了是“不为人知”,却还刻意在这种场合当众揭露,显然不怀好意。
“……抱歉,我不太了解你所说的亲生哥哥指的是什么。”傅斯舟微微蹙眉,神情困惑。
“据您所在的孤儿院前院长透露,您和亲生哥哥傅斯醒一起被送到孤儿院,相依为命,后来他被向家领养,改名向斯醒。”
听到这个名字,现场的窃窃私语声突然放大了许多,一些人甚至毫无顾忌地议论,而另一些则是不解地向身旁的人疑问,得到解答后又煞有介事地掩面惊呼。
阮绥音整个人都呆怔住,仿佛一尊凝固的塑像,目光直直盯着台上的傅斯舟,几乎要将他看穿。
“那么关于您的亲生哥哥向斯醒在仰辰私立中学夏令营中强奸女同学后畏罪自杀,您有什么看法呢?”
“您对外从未公开这件事,是害怕公众知道您有一个强奸犯哥哥吗?”
“从小和您一起长大的人成了强奸犯,您觉得自己的心理健康有受到他的影响吗?”
台上的傅斯舟脊背仍然挺得笔直,平淡的神情像是一个旁观的局外人,阮绥音却仿佛看见无数柄尖锐的利箭刺向他,将他扎得千疮百孔。
而他即便在内里歇斯底里地哭喊、嘶吼,却不得不被迫套上一具事不关己的躯壳,将所有的伤痕和翻出的血肉都埋藏于其下。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傅斯舟面无表情,就连声线都过分平静。
“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更没有什么哥哥。”
【作者有话说】
【陈奕迅《黑暗中漫舞》,作词:林夕】
第68章 因为是如此脆弱而不完整的两人
傅斯舟在一片混乱中将阮绥音护在臂弯里匆忙离场。
直到坐上车,阮绥音还有些发懵,车开出去两个路口才缓慢转头看向傅斯舟:“是真的吗…?”
傅斯舟没回头,只是直视着前方:“你认为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意义。”傅斯舟淡淡道。
反正在阮绥音眼里,他比不上向斯醒的一分一毫。
亲兄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正直纯善一个唯利是图,的确很讽刺。如果不是现在被强行曝光,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告诉阮绥音,不会再让阮绥音多一个讥讽自己的把柄。
阮绥音停顿了一下:“……你们不像。”
傅斯舟扯扯唇角:“不用你说。”
“我的意思是…”阮绥音微垂了眼,“他少年意气,而你更沉稳。”
不知今天阮绥音是怎么了,那张嘴竟然也能说得出半句夸自己的话,但傅斯舟没敢往心里去。
阮绥音总心血来潮释散他的温柔体贴,就像想起来就抛个鱼钩,只不过近来池子里只有自己一条鱼。
又或者,阮绥音根本没有夸奖自己的意思。
毕竟,阮绥音从不需要任何人在他面前沉稳、克制,他要的是奋不顾身的少年意气、义不容辞的无私献祭。
回到新月大厦,傅斯舟鲜见地没急着关心现在的舆论风向,只是径自走到露台花园,点起一支烟。
他还能清楚记得向斯醒被向家夫妇看中的那天。
“哥…”他死死拉住向斯醒的手,“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我绝不能和我弟弟分开。”
面对苦口婆心劝了向斯醒良久的孤儿院院长,向斯醒的态度始终很坚决。
“除非同时领养我们两个人,否则我哪儿都不去。”
起初,傅斯舟庆幸自己在被父母抛弃后没有再被哥哥抛弃。
可后来,傅斯舟却又不愿拖累那么好的哥哥。
向斯醒是那么聪明、善良、正直,在傅斯舟看来,他值得一切最好的,而自己实在不该成为他光明前路上的那块绊脚石。
于是,傅斯舟最终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如果你没有跟他们走,我会永远内疚的。”
傅斯舟没想到后来自己会为当时的决定追悔莫及。
如果他没有让向斯醒走,向斯醒就不会进入仰辰、不会遇见阮绥音,不会背着一身污名那样惨死。
而到今天,傅斯舟却还要为了保全阮绥音、维护自己的名誉和利益撇清和向斯醒的关系,就这样将他剔除出自己的生命里。
耳机里传来阮绥音轻轻的歌声,这首歌叫《失魂》,表达的是幻想死去的人能变成幽灵依然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心情。
【如果我不能再触碰你,你的魂魄亦能慰藉我心】
傅斯舟有些出神,猝不及防被燃尽的烟头烫了指尖,下意识松开了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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