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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没如果。
他只能是医生,充其量是好友,却不是爱人。永远都不会是。
这份关系容不下这样的自信。
就连饭局后散去蔡徵超都独独成了落空的一个,扮作一切无恙地送他们上车,像独留尘世的一缕青烟,连百鬼夜行都我见犹怜地为他留一飘灵,与他作伴,楚楚可怜。
5.
不止蔡徵超。
管锌会问靖岳是不是也想要那样一个可爱的自己给不了的小孩?蔡栀毓会问孙天明今天自己的表现是不是足够优雅没有纰漏?蔡徵超会问自己得到这样的结局是不是真的真的会甘心?
靖岳会回答管锌有他就够了。孙天明会回答蔡栀毓她做得很好了,真的。蔡徵超会回答蔡徵超不甘心但也不后悔。
他们都知道,这世间大多数的意识里认可的必须都被别的更为重要的潜在所替代,譬如喜欢,足够的喜欢。
6.
生命是富有弹性的,可弹簧这种东西能弹起来也能压下去,还是老生常谈,双刃剑。
靖岳自认没有给过管锌压力,或许他曾经有愤懑过,但终究选择了尊重和理解。
对于那件事他从第一次就已经做好了长期的准备,以至于到后尾对于拿垃圾桶,清理,安抚......一系列动作都像是条件反射过后的套路行为了,靖岳都可以一应具揽。他爱管锌,便爱他的一切。
从一而终是他对管锌情感的代名词。
绝大部分时间靖岳都是足够隐忍的,也不会因为中道崩殂而埋怨管锌,即使他对管锌的想法摸得并不透彻--仿佛管锌总想摆脱应激障碍带来的困扰,又仿佛他好像只是为了讨好自己而强制要求自己不对此事轻飘无骨,更或者管锌其实是渴望的与之纯粹地结合以获取身心的欢愉......
他们都是很理想化爱情的人,彼此喜欢,想在一起,爱着,很久,一直。
无论是玫瑰还是向日葵,在那晚都没能得到归宿,只能静静地躺地板上瞠目结舌地欣赏他们炽热地亲吻。
7.
蔡栀毓的孕期后遗症--主要表现在水肿--还没完全的消失,脚背浮肿得像死面泡发的馒头,即使这种情况她已然司空见惯,也还是会谨小慎微地避免让孙天明看见。
“你究竟躲什么?洗完我就走了。”
孙天明扥住蔡栀毓的双脚脚踝按在水温适宜的泡脚盆里,他凭空升起一些恼怒,但他真的说不清自己在气什么。
产后敏感期,倏地就滴了泪,蔡栀毓自己都措手不及。她原本不想的,这种弱势的姿态很容易被误解,她讨厌这样的误解,令她处境更加窘迫。于是大力擦拭,猛地吸溜鼻涕,狠狠地笑,嘿嘿两声,探出尖尖的虎牙。
孙天明没出声,连手上给蔡栀毓洗脚的动作都没顿一下。蔡栀毓手上还带着一点点咸咸的濡湿,没处放,紧紧抓住椅子的把手。
她想--果然还是叫不醒一只装睡的狮子。
所有动作都显得无比的机械化,好像为了完成而完成,除了孙天明去婴儿床握了握蔡烃临的手以外。
她将孙天明送至门口,撑着疲惫的笑容说再见,嘱咐的话还未说出口却被突然回身的孙天明抱住。
极轻,仅如云霭环绕。
蔡栀毓还是怔忪了一下,然后静静地让孙天明接济她的生命。孙天明离开前捏了捏蔡栀毓的耳垂,让她别哭,于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拾掇回那些想要出逃的泪水。
她没哭。
那一晚蔡栀毓都没有熄灯,热烈地汲取那一点钨丝散发的热和光,她怕脚底的温度被冰冻,怕耳垂的触感被遗忘,怕黑夜被偷走,怕黎明被淹没......
她只是蜷缩在床边,望着蔡烃临熟睡的小床,穿透,绵延至十里开外--我爱你,到我死去。
8.
蔡徵超这晚抽了很多烟,整个房间都像是做过明火艾灸似的,除了挥之不去的烟雾和味道,多的是散不去的哀伤的遗憾。
那一年的那一晚他也在阳台抽烟,也是这个阳台,也是这个牌子的烟。那一年的那一晚是他和管锌,今天,没有管锌。那一年的那一晚他在皎洁的月光中看管锌,只是侧脸,仅仅是侧脸也写满了千钧的挂念,今天,月光只剩下白,无能为力的苍白。那一年的那一晚他左手轻轻柔柔地刮在管锌的鼻梁,今天,只剩风带来的夏意和热息。那一年的那一晚,他吐一拨烟圈儿说总有一天会让管锌爱上自己,今天,管锌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多么的大言不惭。
也许是那一年那一晚,也许是今时今日今夜,无法明确具体的时间线,貌似也不重要,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它们都几乎葬送了蔡徵超的诗和远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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