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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在后面,要是万一印珮追及,无论如何,她得设法阻止印珮对乃父下毒手。

金狮程彪狂奔了两里地,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令他髀肉复生,显然发福甚且有点臃

肿,练功的苦事早就搁下了,能一口气狂奔两里地,已是难能可贵啦!如果不是为了逃命,

他决难奔跑一里半里。

终于,他气喘如牛地在路旁的树下坐倒,一口气缓不过来,虚脱昏眩的感觉无情地袭

到,脸色泛青,往树杆上一靠,苦笑道:“到底是老了,跑不动啦!不行,我得继续练功,

不然就垮了,明天就开始。”

这些年来,他不知下了多少次决心重新练功,不知说了多少次明天就开始。可是,决心

不消片刻便云散烟消,明天还有明天,他所说的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不见有人追来,他心神一懈,人便整个崩溃了,无边倦意涌上心头,再也不想移动,闭

上眼假寐,不再管身外事啦!似已朦胧入梦。

他休息的地方是一处山洼,草木葱笼,看不见半里外的景物。

白河废堡的冲霄浓烟,他无法看到。

不久,他听到下面传来了嚎亮的歌声:“人生本是梦一场,富贵荣华瓦上霜……”

第 八 章癞龙出洞

他一惊而醒,向下望。一个肩了木扁担,担上有草绳,腰带上插上了樵斧的老樵夫,正

怡然自得唱着向上走,相距不足三十步了。

向上走的人,除非山路平坦,不然很少抬头挺胸,必定俯身低头而行,樵子戴了草笠,

低头走路,因此无法看到面孔。

他这时已是个惊弓之鸟,见了人就心中发毛,疑神疑鬼往坏处想。

“印三来了,不然一定是仇家。”他心中暗叫。

他一跳而起,撒腿便跑,手按在刀把上戒备,惶然狂奔。

转出山脚,前面视野辽阔,一眼便看到东北方天际浓烟滚滚,天宇变色。

“咦!什么地方失火?”他止步脱口叫。

不等他仔细分辨,前面百十步小径转角处,一个人影转过岭脚,飞步而来,右手提着血

迹斑斑的钢刀,左手提了两个古怪的球形物。

他先是吃惊,等看清来人是谁。骇然叫:“柳军师,你怎么啦?你不是留在堡中戒备

么?为何独自跑来了?咦!你手中的……”

来人是柳成,脸色冷厉,直奔至丈内,方大叫道:“东翁,大事不好。”

“慢慢说,什么大事不妙?”

“有人白昼入侵,人数甚众,杀人堡中四处放火,大事去矣!”

“什么?是什么人?”金狮惊骇地追问。

“全堡已成火海.东翁的人已作鸟兽散。什么人不知道,人太多,属下杀了两个,东翁

看看是否认识他们,便可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柳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跨近一步将两个人

头递过。

人头脸色已经改变,全是血,肌肉扭曲,如不仔细察看,不易分辨相貌。

金狮接过血淋淋的头,提起一看,脸色大变。

这刹那间,刀光一闪,刀风及体。

金狮大骇之下,不假思索地举左手急挡,火速后退,本能地出手自卫,反应总算快。

可是,仍然慢了一刹那,“嚓”一声左臂落地,刀光再划过左胸,胸肌裂了一条大缝,

上起左锁骨,下抵左乳下三四寸,胸骨亦伤,鲜血象喷泉般涌流。

“哎……”金狮厉叫,飞退八尺,人头丢掉了。

柳成跟踪而进,刀光再闪,“力劈华山”手下绝情,咬牙切齿形如厉鬼。

金狮侧跳八尺,生死关头,身手居然灵活,但锋尖仍在肩留下一道口子。

“住手!你疯了么?”金狮凄厉地叫。

柳成忍辱蛰伏八年,八年随从生活,对主人的呼喝己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一声断喝,令

他不由自主地住手,失去继续追袭的好机,一怔之下,突然止步。

金狮痛得眼前发黑,厉声问:“柳成,你……你疯了不成?你……”

柳成神智一清,突然仰天狂笑,笑声凄厉刺耳,令人闻之心惊胆跳。

“你笑什么?”金狮问。

“哈哈哈哈……”

“嚷!你真疯了?”

柳成突然止笑,厉声道:“我疯?你才疯了呢,你认得这两个人头么?”

“你……”

“她们是你的妻子和媳妇,是我把她们砍下来的,大概你已认出来了。”1

“天!你……你……”

“记得十二年前荆门州双河口镇,油坊主人一门老少被你惨杀的事么?我就是唯一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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