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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癞头龙如逢大赦地答,踉跄站起撒腿狂奔。

“好走,别跌倒了。”印珮叫。

他跑得更快,急如丧家之大,漏网之鱼。

所有的邻居,包括李老实一家老少,全被眼前的神奇变化惊呆了。

印三,那不是铲除程家,轰动白河家喻户晓的神奇外乡小挑夫么?短短几天中,白河两

大豪一死一丧胆,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印珮在众人的惊奇注视下,飘然入屋,带了自己的行囊,悄然从后门走了。

只有一个人知道他走的,那就是小梅。

这位清窦初开的少女,站在山坡上目送他踏上旅程,秀目中流下两行清泪,痴痴地低

语:“我不知你是谁,不管你是姓赵还是姓印,但我会永远记得你的音容笑貌。祝福你,你

这不要根的人。”

月儿潭,在县西六十里,与汉中府的洵阳县交界。汉江上游有无数险滩,过了乱石纵横

怒涛汹涌的蓝滩,江流奔泻而下,到了月儿潭水势一缓,形成一座巨大的水潭,碧水青山映

辉,水影如月,因此称为月儿潭。

小径沿江南岸向西延伸,鸟道羊肠数十里罕见人迹。

河谷两岸田地甚少,全是洪荒世界。离开两岸一二十里,便是千山鸟飞绝,万里人踪灭

的绝域。

月儿潭形成一处湾流,上行的船只在此缓一口气养精蓄锐,下行的船只,则在此庆贺度

过险恶蓝滩。

江湾里,就有几家农舍,过着遗世孤立的清贫岁月,绮丽的潭光山色,在这些人的心目

中,并未引起多少诗情画意的感慨,生于斯死于斯就是这么一回事。

路小,人稀,野兽成群,愈往西走,愈感到空茫寂寥。印珮背了包裹,孤零零地向西又

向西。

倦鸟归林,暮色四起。攀上一道山脊,登高一望,但见千山万峦一片青绿,江流一线索

洄如带。

下面,月儿湾静静地躺在脚下,三五小舟在河上慢慢漂浮,好壮丽的景色,令人胸襟为

之一宽,俗念全消。

湾南有几户人家,显得那么孤零。

他想:“人活在这里,为什么?生,无益于世,死,也无求于世。为自己而生,为自己

而死。辛勤觅食,为的是活下去;活下去,为的是等候死亡的光临。也许,湖光山色清风明

月,可以涤尽尘世的俗念,可排除七情六欲返璞归真,但何益于世?岂不是与草木同腐,与

禽兽为伍?即使有宽阔的胸襟,有空灵超脱的才华,也只是个自生自灭的行尸走向而已。不

过,的确也是逃世者隐居的好地方。”

到了山下,首先找一个树洞,将包裹藏好,仍穿了他那身村夫装,剑插在腰带上。

他的左手戴了一只特制皮护臂,扣了一把八寸长的匕首,被袖所掩,外表看不出丝毫痕

迹。

到了第一家茅舍,两头大黄大狂吠着迎客。

柴门开处,出来一位十二三岁小娃娃,好奇地打量来客,含笑问:“大叔是过路的么?

请进来歇歇脚,天色不早了。”

他堆下笑,说:“小兄弟,这里是不是月儿湾?”

“是的,这里就是月儿湾。”

“请问,这里住了一位独脚老人,他的家在不在此地,是哪一家?”

小娃娃眉头一皱,摇头道:“大叔,我们此地只有六户人家,全都是手脚齐全的人,没

有独脚的。”

“哦!也许是我记错了地方。河对岸好象有条小路,那儿有人住么?”

“是有一条小路,通向两百里外漫川哩。”

“该有村子。”

“没有,村子在十里外。”

“哦!也许真的记错了地方,打扰了。”

口齿清晰应对流利的小娃娃,竟然不留客,说:“不必客气。”

“砰”一声响,柴门关上了。

日落西山,山路崎岖,山居的人久与外界隔绝,因此极为好客,任何陌生人经过,都会

受到主人热诚的款待,岂有不留客之理?

他向西继续赶路,走了三四里,小径绕过一处山嘴,天色快黑了。

不久,一个中年人。快步而来,脚下轻灵得象猫,速度甚快却无声息发出。

中年人到了山嘴,锐利的目光向前眺望,前面草木森森,暮色苍茫,视界有限,兽吼声

四起,枭鸟无声地掠过林梢,夜来了。

中年人松了一日气,自语道:“他好象真走了,胆气真令人佩服,他就不怕遇上虎豹豺

狼。晤!他来找独脚老人,会不会是前来寻仇的?管他,他走了也就算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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