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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口镇是检查站,北至黄州团风镇,南至七矾,东至武昌县城十里,所以要设关卡检查。

这里的武昌县,与武昌府城是两处地方两码子事,搞错了就弄不清东南西北啦!

中舱是官舱,但这次乘住中舱的旅客没有一个是官。

晁凌风便是十四名旅客中的一名。隔开的小舱内有四位稍为体面的旅客,他就是其中之一,拥有一处稍整洁的床位,比前后舱的大通铺要好得多。

十天旅程,彼此少不了客套一番互相请教姓名,沿途也好打招呼相互照应。

午后,他闲来无事,倚坐在舱窗旁浏览江景。

江面宽有四五里,浊浪滚滚,风浪不小,江上帆影片片,天空中水禽飞翔,两岸村镇星罗棋布,一切皆显得安详静谧,船破水的声浪是有节拍性的,反而有安眠作用。

后舱突然一阵乱,传出呼叫声。

“船家,船家,快叫船医来。”有人将头伸出右舷的舱口,向后艄大叫:“有人得了急病,快来哪!”

叫声急迫,气大声粗。

晁凌风正好倚窗外望,闻声将头伸出窗外,向后艄张望,无意中看到那人的后脑,右耳后近发根的地方,长了一颗豆大的紫痣,如果不留心察看,不容易发现。要不是那人缠了青包头,边缘恰好位于痣上方,他也不会发现这颗痣。

世间每个人都生有痣,毫不足怪。

后舱一阵乱,不久,他听到两名船伙计从窗外的舷板经过。

“真是见了鬼啦!”一名船夫大发牢骚,“好像冲了太岁一样,船没发航就闹事故,弄得人心惶惶。现在又闹急症,竟然有人咬定是瘟疫,要靠岸,要将病人隔离送走,真像是走了霉运哪!”

“你少说两句,闭上你的乌鸦嘴好不好?”另一名船夫说:“一切有船主担当,你想造谣吗?哼!”

他心中有点不安,瘟疫?这可不是好玩的。五月天,时风时雨,时令不正,吃的江水浑浊,闹时疫并非不可能的事。

他的本能行动,是早作预防。

他的腰囊盛了不少零碎法宝,平时拴在腰上,外面加长腰带掩住,小偷休想打他的主意。

瓷制的小葫芦中,盛有性质与行军散差不多的药丸,这是他的预防时疫、提神醒脑、防呕止泻的万灵丹,救急保命的神药。用得着,是无价之宝,用不着,不值半文钱。

不是他敏感,直觉中,他觉得同舱的三位同伴,似乎精神有点委顿,提不起精神,迄今三个人都躺在床位上,半睡半醒显得无精打采,似乎真有一点不对劲。

他吞下两颗丹九,未雨绸缪。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一连串怪梦打扰着他,他睡得很不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悠然醒来。

舱中漆黑,他讶然挺身坐起,怎么天就黑了?怎么可能呢?

舱窗是敞开的,他看到窗外的星光,本能地疾趋窗口向外张望。

老天爷!船好像搁浅在岸上呢!

岸上不远处,有一堆篝火在燃烧,依稀可以看到两个人,在篝火旁坐着聊天。

“喂!大家起来看,船搁浅了。”他向邻床的旅客叫。

没有回音。

他心中一怔,到了邻床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冷僵的尸体。

“咦!死了?”他惊呼。

四张床,除了他之外,有三具尸体。

他机灵灵打一冷战,只感到心中发冷,不祥的预感震撼着他。他警觉地收拾自己的包裹,悄然启开舱门,像幽灵似的在前后舱走动。

除了死人,什么都没有。

后艄的船夫,也没有一个活的。

十二名船夫,船主和七名船夫死在自己的舱房内,艄公死在舱房旁,后舱面摆了两个,前舱面也有两具船夫的尸体。

帆仍然张在桅上,被风吹得啪啪怪响,半搁在岸上的船身,也因之而不住摇晃。船右舷近船首处,船身内陷,船壳破裂,相当严重,可知定是发生了可怕的碰撞,因而被人拉上岸来的。

“真是瘟疫?”他悚然自问。

他相当机警,慢慢定下心神,悄然到了后艄。厨中灶火犹温,他点起一枝松明,再作一次仔细的检查。

船主和另两名船夫,是被一种锋利而细小的匕首,割断了咽喉。可是,没有血流出,行家一看便知,是人死了许久之后,故意用匕首刺割的。

“咦!为何要故意布置凶杀的疑阵?”他喃喃自语,心中疑云大起。

十二个船夫,一个不少。

后舱原来有十名旅客,但只有八具尸体。中舱十四名旅客,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前舱旅客十六名,十六具尸体一个也不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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