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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尧忙道:“照这样一说,皇上在江南既有耳目之官,一举一动,全知道,只据所报,传旨该管衙门照办也就得咧,为什么要亲自出巡咧?”

雍王又低声道:“这又是皇上睿智所在,为旁人所不可及的地方,你请试想一想,这些派驻江南的人,既不许对外泄漏机密,便本省疆吏,大小衙门,也决不令其稍有所闻。一件两件事,尚可密旨饬办。事情一多,岂不令人起疑?而且这些要查办的人,往往便连疆吏也慑其声望,无法决断.—个处置不慎,也许会转而激成巨变,有时奏折上来又须时日,哪能立刻决断?所以最好的方法,只有出诸数日巡幸的一途了。”

接着又笑道:“其实这还是皇上宅心仁厚,欲以巍巍圣德感化这些顽民和不逞之徒,才不得不尔,如果真的天威不测,只须拿上几个做一下榜样,这些纯盗虚声,空言标榜反清复明的家伙,又敢怎样呢?不过我从旁来看,这件事也许于我们是有利的,二哥看如何呢?”

羹尧不禁一怔道:“皇上本来可出雨露与雷霆兼施,恩威并用,不过,您说此事是于我们有利的,羹尧倒一时想不到,还请王爷明示才好。”

雍王道:“二哥平日所见极远,怎对此事反而一时倒想不起来?你试再想一想,也许就明白咧!”

羹尧听罢,侧着脑袋,想了一下笑道:“王爷是打算乘着皇上出巡之际,在京中略微布置一下吗?不过这一着却险得很,如果万一失当,皇上向来英明已极,那以后便反难说咧!”

雍王摇头道:“我承二哥和舅舅隆皇亲之教,目前养晦还来不及,焉有乘着皇上出巡弄权之理,目前在京中的作为是防人对我,而不是做进一步的打算,我说的是皇上这一次南巡,在心目中,少不得会看中若干人,这些人中,也许有不可致的,如果我们能想法把他弄来,岂不一举两得,二哥能为我设法吗?”

接着,又看了羹尧一眼道:“可惜二哥业师顾肯堂先生不知下落,否则我只差人去通知江南织造一声,让他先为誉扬一下,皇上必定罗致,二哥再教他故意不就征召,然后再请来我这里稍住些时,那便大家全好咧!”

羹尧闻言,想起中凤负气之语,曾有“你打算把顾师伯请来,充今日的商山四皓吗”一语,不禁笑道:“我那敝业师,虽也顽民之一,但他自是陶清节、林和靖一流人物,不但澹泊已极,而且一生并未成家,只好徜徉于山水之间,又精易数,自言前明气数已尽,一姓不再兴,所以才嘱我出仕,以谋上进,如果真能打听出下落来,他老人家除决不愿应召为官而外,如王爷仅请其来府小住,倒无可无不可,不过,自我学成之后,他老人家一去便杳无消息,以前家父也曾托人打听过,以便请来令我稍报师恩,但他离开原藉之后就未回去,连亭林先生前在华阴垦荒也未见去,如今却令我到哪里去找他呢?”

雍王不禁怃然道:“既如此说,只好另作别计了!”

说罢又留在府中小酌,并笑道:“二哥既不愿学那喇嘛所传御女之术,但他那随来的女弟子,清歌妙舞颇有可观,何妨同到后宅略享声色之乐,这却不见得便有累清德咧!”

羹尧不便相拒太甚,只有笑道:“适才我已说明在先,决非假道学一流人物,王爷为什么还是这等说法?既如此说,那我只有奉陪了,不过我非阿难,王爷却不能强人所难,令那红衣喇嘛女弟子布上淫席咧!”

雍王携手大笑道:“这个我却不能做主,到时只看二哥定力如何了!”

说罢,携了羹尧,径向府后那间大宅而来,到了门前一问,才知那红衣喇嘛和云中燕,以及那一群女弟子均尚未起床,羹尧方自暗中摇头,雍王却笑说:“他们本来卜夜就难以卜昼,我们少时再说。”

说着,止住仆僮,不令惊动,两人径向最后一进而来,沿途各屋,除职司洒扫婢媪僮仆,寥寥数人而外,其余大半尚在睡乡,羹尧一看日色,不禁大笑道:“这里真可谓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大有晨昏颠倒之雅,此风似不可长!现在我倒深悔把这喇嘛齐来,要不然,只此一法,便可令六阿哥自己把自己毁尽咧。”

雍王笑道:“如以就事论事来说,诚如尊言,但不龟手之药可以破楚,将来也许另有用场亦未知,在自己手里,到底比在别人手里要好得多,你又后悔什么?二哥如恐我因此便荒淫无度,却不必虑得,须知声色货利无人不好,能出入这种场合而始终不为陷溺,那才算得是一个杰出之土,你一定避之若浼,倒又是心中有伎,佛家所谓着相了。汉高祖何尝不是—个贪财好色的主儿,但是他要和项羽争天下便一无所取,文天祥为千古正气所钟,但他在宋室未亡以前,何尝没有姬妾之奉,然而小楼三载,其志不改,哪里便误却大节?我虽不肖,何至便劳二哥讽谏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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