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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堂又摇头道:“我岂是一个想吃两庑冷肉的家伙,不过此事实有末妥之处,幸而他在事前有此一信,不然我对老师父还真不好交代。”
说着,把那封信递向独臂大师手上正色道:“老师父一看此子的信便明白了,却不是我出尔反尔咧。”
独臂大师接过那信一看,又看着肯堂微笑道:“老檀樾原来为了这一点名份为难,这却无须顾虑。你这业师虽不知门生已有媳妇,我却早已托人各方打听过,久经明白此事,不过这不仅只是为了成全他两个一双两好的姻缘,却另外还有个千斤重担要寄托在他两个身上,便不得不从权咧。”
接着又笑道:“知徒莫若师,你那贵门生虽然抱负不凡,又是一个将相之才,但骄矜之气未除,有时更不免有些妇人之仁,正是成大事者的大忌,我那风丫头却极精明果断,事理颇清,真正遇上大事,更极有分寸绝不含糊,如果把他两个撮合起来,倒真如周檀樾所言,是高足的一大内助,我们为了将来大事,自不得不教风丫头吃点亏,而且她还有一层深意是人所不知道的,哪便是因为父兄失德,为同道所不齿,提起来就难过,背人常对我说,如有替父兄补过的方法,那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你想她素来也是一个自视极高的孩子,无端的怎肯自甘做妾,虽然高足再是一个人杰,如果不是为了匡复大计,她能如此迁就吗?所以我劝檀樾不必固执,反正吃亏的是我的徒儿,决不说老檀樾教徒不严,勒逼师妹做妾便行咧。”
肯堂大笑道:“既然老师父肯如此成全,又是为了匡复大计,我岂有固执之理,不过只是太便宜了此子咧。”
接着又道:“话虽如此,我看还有必须商量之处,决不能只凭他二人的信便代为做主,万一稍有不慎,便须遭人议论,如依拙见,最好等了马天雄来,详细问一下,再由老师父和我写上一封信去托周路二兄就地查明再为决定,比较妥当,老师父以为如何?”
独臂大师又笑道:“此事我极放心,倒不消虑得,现在要商量的,一项是那血滴子我们是否派人,第二项是马天雄已在镇江露了面,又夹着鞑虏离间我们与少林派的事,还有那鞑虏现在种种怀柔设施,我们对这个外弛内张的局面如何对付,才是要紧的。”
旁坐的彭天柱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亲家方才所谈的是儿女姻事,我们自不便开,如果照老师父方才说的,那便全是本庵大计了,我们便不得不开咧。”
接着又一捋海下银髯摇着铁扇道:“如今三藩已平,黄梧、施琅两个老贼又把海疆郑氏的根基断送了,鞑虏还有什么顾忌的?他所怕的,不过是我们这些分散在各处的老不死再起来犯难,所以一再的笼络人心,想尽法子,要把我们这些人安排起来,才好安安稳稳的当他的太平天子,做定了我们的主人,要依我说,什么也不用管,只给他一个不断的举起义旗,各地方闹得他个不得太平,时间一长,拖也把他拖倒了,那年小子既有这好心,鞑王又肯教他在各地布置势力,我们正好多派人去,只等羽毛一丰,翅膀一硬,他兄弟闹不闹窝里炮不管,我们便反他娘,好汉怕个马蜂窝,各地方大伙儿一齐动手,还愁不把那鞑子杀个精光?”
孤峰上人笑道:“彭兄说话向来爽快,论理自然应该如此,不过做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一则目前人心担于安乐,一般读书人早已被科举笼罩了,便是我辈也老成日渐凋谢,意气日就颓唐,要打算起义谈何容易,二则这年羹尧,虽然有此抱负,又深明大义,但他出身汉军旗,闻得近来又与鞑王结了姻亲,是否能始终不渝也着实可虑,即使他从小就受肯堂先生薰陶,颇知夷夏之分,那鞑王既有夺储之意,定非弱者,是否对他能深信不疑。授以全权也必须先弄清,然后才能决定是否派人,岂可盂浪从事?”
接着又道:“倒是那江南织造曹寅,既访了因师兄于前,又复替李元豹斡旋于后,这其间显有作用,这却不可忽视,京诸位,虽然利用马天雄这点浮光掠影把他罩住,他自必向北京去探询请示,但望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泰官忙道:“上人对于此点倒不必耽心,那马天雄临行之际,鞑王却有此命,并有委扎在身,便使去查询也不怕,至于说到怕弄巧成拙,我与曾静等人早已推得干干净净,他差马天雄来邀请我们是一回事,我们答应不答应又是一回事,那不过免得他们在江南的官儿再来骚扰,借此做个挡箭牌而已,目前已经算是将这一阵挡过去,今后如何应付。却非京诸人可以做主,所以才命我赶来向老师父和各位长老请示,还望老师父和各位做一决断才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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