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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振声笑道:“这事大家倒不必向深处想,那曹寅我知道,向来便是一副名士派头,织造一缺虽是闲曹,却很有钱,他虽不敢公然养土却颇好客,门下各色人等俱全,此事也许适逢其会亦未可知,要依我说,最好先将镇江诸位请到庵中,再从长计议,即使要设法应付,也必须先派人去问明铁樵大师,和在京的周路各位,把事弄清楚了再说,否则便难免失当咧。”
舒三喜猛一掉头道:“金兄未免把这事看得轻了,你须知道,曹寅虽然是闲散官儿,也的确是个有钱的主儿,可是方才白老弟已经说得很明白,孤峰大师也曾提过,那李元豹却是江南总督的师爷,他想拉拢了因大师事小,挑拨离间武当少林两派却事大.你又安知不是江南总督把他两人支使出来,一个做红脸一个来做白脸咧,一个做大官的人,成天的办公事还办不过来,为什么有这闲工夫来做这事,这其间不是大有文章吗?要依我这叫化子见识,却半点也大意不得,至于那年羹尧替鞑王办血滴子要教我们派人去,只要肯堂先生和老师父能信得过这个人,不妨派上一批人去,反正闲着也闲着,假他的势力,做我们布置,倒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彭天柱把手一拍道:“照哇,舒三哥不枉是个做过指挥签事的人,这两句话我佩服已极,大家猜想,那姓曹的,就再损死了到底是一个官儿,要与他一点关碍没有,何必为一个江湖朋友向老鱼和那马小子赔不是,这其中便是透着放不过我们去咧。反正大家谁也没有想把这颗脑袋囫囵着带到棺材里去,只要能有个机会干一下,便也对得过洪武爷和祟祯爷,真说要动手,别的不敢说,这淮徐海一带全有我咧。”
舒三喜一搔头上那二寸来长的灰色短发笑道:“老彭,你怎么这么大岁数,还不脱当年在高鹞子部下的毛豹脾气,虽然承蒙夸奖,小弟却不是这个意思咧。”
彭天柱一手捋须,不由一怔道:“你不分明说借他的势力来做我们的布置吗?那不是打算动手举事是什么?”
孤峰上人大笑道:“彭兄,你错了,舒兄的意思是先行布置,却不是立刻就动手咧,你那附近的子弟兵,总有一个时候会用上,却不是目前!”
彭天柱这才会过意来,也大笑道:“我就是性子急一点,其实也是说的等布置好了以后的事,却不是说现在咧。”
肯堂眼看众人又慨然道:“如论我这门生,倒真是一个具有抱负,血性中人,便这十多年不见,也有个耳闻,不但我能信得过,便老师父和周路二兄也知之甚详,不过鞑酋决非弱者,他这一手,能否瞒得过人家,却在未可知之数,如依鄙意,倒和金舒两兄略有所同,最好专人北上去问明周路二兄,再做决定,至于那李元豹挑拨离间一层,我的看法,完全和舒兄一样,不但必出那江南织造所使,弄巧了,也许就是北京那鞑酋的授意亦未可知。好在此事已被我们揭穿,那傅天龙又被鱼翠娘和白老弟撮弄过来,只须派上一个人和他一同赴嵩山一行,向铁樵大师说明便可无碍,至于曾静借马天雄向曹寅弄了一手玄虚,这事却利害得失参半,不过既已做了,那也只有等北京回信再说,以我逆料那曹寅如属授意而来,也必先向北京鞑王允祯处打听一下,在这目前决无枝节可言,所以白老弟回去,不妨将镇江诸位请来一叙,便我也对那马天雄须略有询问,但今夜所谈之事,在北京未有回信之前,却不必令他知道。”
说罢之后,独臂大师趺坐在炕上,忽然二目一睁,精光四射道:“今天在座诸位檀樾长老全是太阳庵上香受戒的护法,什么全可直言无忌,实不相欺,老衲数十年来,因修大乘。早已悟澈色相皆空,但只有一念未忘,那便是家国之痛与匡复大明社稷这个愿心,自从昔年顾老檀樾北上回来,道及已经教出这一位好门生之后,我便时刻在心,起初闻得他以一个贵公子,竟折节下交江湖人物,闹得声播九城,便觉有点意思,所以特为一再差人北上,专一探听他的举动,后来周檀樾,路檀樾、以及在京的甘檀樾全都说他确实有为,因此我也自己去暗中查访一次,果然各人所见略同,这才命风丫头暗中察着,设法认识,一再相试,谁知他自离开顾老檀樾之后,竟是一日未忘师训,立志要为先人雪耻,要为汉族争光,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匡复之机亦未可知,所以我目前的看法,和顾老檀樾完全一样,决不以为此子尚有不可信之处,可是他是否可以担起这付重任与鞑酋是否容他任意布置,不过此事所关者大,便老衲也不便完全做主,还望诸位檀樾各尽所知,共商大计才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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