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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二少?您这就歇手啦?不再推它两把,扳扳手气,翻翻本?”

说话的人是一个相貌猥琐,一副青流气的小混混,他堆着一脸的谄笑,哈着腰,猛向展千帆大献——。

“不推啦!”展千帆站了起来:“今儿的手无背得很,改明儿再来。”

青皮混混涎着脸,巴结道:“展二少。您是不倒的英雄,常胜的将军,改明儿准转运。”

展千帆笑了笑,对小厮挥手示意:“信儿,别呆在那儿发愣,打赏刘四哥。”

展千帆说罢,和场子里的熟人打声招呼,离开了那片闹哄哄的赌坊。

信儿忙不迭的抓了一些碎妞丢在刘四的手中,急慌慌的跟了出来。

才跨出“如意赌坊”没走几步路,便听得信儿连连的哀叫:“惨啦!惨啦!相公,咱们这回儿出门,不但没将帐收回去,少反而贴了几百两出去,回头老爷子问起,不剥了咱们的皮才怪哩!”

展千帆酒脱一笑:“瞧你的激动劲儿,横竖老爸要剥皮也是剥我的皮,又挨不到你身上去。”

“相公。您可别嘴硬,老爷子的手劲重,您又不是不知道。”

展千帆蛮不在乎的耸耸肩,目光却凝视着迎面走来的文衫青年,漫声回应:“好歹老爸也得再过两天才回来,你到时候再替我发愁还不迟。”

说话间那名文衫青年也行到近前。

文衫青年杨声道:“千帆!可让我逮到你了!”

展千帆含笑迎上去,“浩威,你可是遇到什么绝色佳丽,眼珠子亮得出奇?”

“高!斑!斑!”来人拍掌大笑:“千帆,你何不改行去当个腰半仙,保管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得了!你“方浪蝶”既然寻上我“展逐香”,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可惜你时候拣得不巧,今儿正逢我阮囊羞涩,少不得只好却步章台了。”

“省省吧!”方浩威挥袖笑道:“你别在我跟前叫穷了,浔阳江面一块玉、“展家船坞”的二少爷,哪儿会气短金帛。就算你一时两袖萧条,也自有我方浩威为你打点,绝不会让你壮士无颜。走吧,千帆,别辜负了佳人美意,徒留一身情伤。”

“慢着!”展千帆搭住方浩威的肩膀:“这话怎讲?”

欢场欠真情,赌场尽仇家,展千帆竟把姓方的当朋友,他怎能不上当!

只听方浩威道:“今天江面上来了一位色艺称绝,艳冠群芳的美女,名唤掬欢,此女曾泊舟洞庭,扬歌太湖,一曲缠头千金价。她不但胸有锦才,腹蕴珠玑,在她的“吟香小舱”,当称进出无白丁,往来皆俊杰,眼界奇高,矜夸傲世。可是她今儿个一到江州,劈头第一句话,便是先问起咱们浔阳的佳公子——展家二少君。”

“咦?”展千帆耸耸他那又挺又直的鼻子,笑嘻嘻地说:“怪哉!敝哉!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咧!”

方浩威拉链展千帆直驱江边,道:“岂只带酸,还带苦哩!”

信儿眼巴巴看着展千帆朝向江堤前进,一路上居然还能谈笑风生,癫得十分的轻松自在,彷佛没事儿似的,而信儿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叫苦不已。

展千帆的父亲——也就是“展家船坞”的瓢把子——展毅臣,掌九江地界七成以上的船舶航运,一向称雄于江上,名功于武林。

他为人刚烈如火,驭下极严,打从承袭家业以来,以二十五年的时间,将“展家船坞”

由一个地方性的修船工作坊,挤跃成为长江水道的四霸天之一。

这长江水道的四霸天,指得就是长江水域中四国最具实力的水上帮盟——赣境的“展家船坞”,皖境的“绿衫会”,两湖的“石船帮”以及巴蜀的“三洙会”。

这四个帮会虽然各有各的势力范围,然而他们全都是仰赖长江水运在讨生活,难免有借道过境的情事牵连,为了促使船行顺畅,所以他们一向互通消息,彼此往来。

而掌舵的四个帮会的四个灵魂人物;撇开展毅臣不谈,另外三人分别是:“三洙会”会首谭伯华;“石船帮”情主姚立天以及“绿衫会”首领邢重石。

谭伯华身长八尺,轻功奇佳,舞得一双金链,打近巴蜀无敌手,别号“冲霄鹤”。

姚立天以水性见长,能伏活水底三昼夜而不现身,故人称日“长江矫龙”。

邢重石美称“金甲神”,是个着名的大力士,曾径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天候下,单掌撑抵断桥石墩,勇攻一船无辜,被传为江湖佳话。

展毅臣素以剑术精湛,称雄于江南武林。

他在十八岁那年,仗剑诛杀了当时作案多起、杀人如麻的独行大盗钟作,当消息传出,官府大悦,百姓额手,黑道变容,白道称庆,声名为之大噪,喝着如潮水般涌至,而“展家船坞”也因此水涨船高,跟着便而显名江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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