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1 / 1)

加入书签

('

正在说着,忽听船头上又有人笑道:“你二位可别说着玩,适才我已和老师父商量了好半会,在目前这局势之下,还真非和鞑虏虚与委蛇一下不可,如果谁愿意真到北京城里去走上一趟,却不妨由大家公推咧。”

众人一看,却是顾肯堂方巾阔服而来,一齐起身相迎道:“肯堂先生,怎么这个时候到船上来?”

肯堂含笑进舱道:“我已跑了好几处咧,来意便真如二位所谈,打算推几位到北京城里去一趟,免得鞑虏把我们看得太重,以后各事反而不好下手,不过这是降志辱身的事,谁也不好太勉强谁,所以只好由我先行征询各人意见,以免临时推诿反而不好,二位真肯为匡复大计不辞自污吗?”

泰官和了因大师不禁全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肯堂又就舱中坐下,微笑道:“其实二位如果肯去上一趟,倒非常相宜,不但可令鞑虏对我江南诸人暂时释疑,而且那鞑王允祯也决不会进一步以官禄相缚,如今那曾静老弟和裴老英雄师徒已全答应下来,如能得两位同去,再由在京各位推出一二人来,那也就差不多咧。”

了因大师忙道:“你怎见得我两个去比较适宜咧?”

肯堂笑道:“如以大师而言,你是从小出家的一位真和尚,即使鞑酋要想羁縻你,至多不过赐上一袭紫衣,赏个封号,却决不会真的教你还俗做官,这是一顶好处。第二项,你是江南群侠之首,只要你能去上一趟,也许他对江南诸人的看法就会改变。第三项,你是一个出家人,应该有舍身喂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肠。所以别人或许不有去,你却去与不去一样……”

说犹未完,了因大师大笑道:“你别再说下去了,我答应你去一趟就是咧,不过话要说在前面,我去无妨,但有一层,你须先写信给你那贵门生,我却不受什么紫衣封号,最多住上一两个月便要回来,任凭是谁,却不得强留。其次,便见那鞑王也说不上跪拜,只合十为礼便是天大的面子,如可照办,我算是喂虎也罢,入地狱也罢,便说不得走一趟,否则便大家公推,我还是我行我京,便那鞑酋派兵来捉拿也是枉然。”

天雄在旁忙道:“大师适才所言,便无肯堂先生去信,那鞑王也决可办到,他的希冀,也只望能有几位卓著声望的老前辈去上一趟,替他在鞑酋面前略撑场面,以遂夺嫡之心,却不一定要扯谁出去做官,至于说到见面之礼,他倒也懂得几分礼贤下士之风,便寻常人物,长揖不拜,他也不以为忤,就我知道的,那允题府中的程子云,便是如此,何况大师领袖江南群侠,又是方外之士,他怎么能着你跪拜相见咧?”

肯堂摇头道:“如此说来,这鞑王倒真可怕了,你此番回去,还须向年双峰说,教他凡事极力小心才好,现在我们决不怕鞑虏横行暴政,却只怕他真能屈己下人励精图治那就糟了。”

大雄方说得一声是,泰官又道:“那么肯堂先生差我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肯堂道:“老弟与了因大师却又不同,一则年纪比较为轻,并非大明遗老一流,那鞑王虽然看重,鞑酋却未必便以职官相缚,不比别人,转为盛名所累,去来自必较易,二则老弟精明干练,才也十分敏捷,你如能去,我与老师父也比较放心,所以才打算奉屈一下。”

泰官笑道:“肯堂先生不必过奖,只要有差遣我是无不遵命,不过我也有话要说明在前。此番北去,我可不当什么王府差事,至多只能当上一名食客,此点也望先和贵门生说明才好!”

肯堂也笑道:“你怎么也援起了因大师的例来?如果大家全是一去就走,那也不太好,要依我说,你不妨在京稍作勾留,就便随时代为训戒小徒不也好吗?”

泰官哈哈大笑道:“肯堂先生,你这么一说,我便越发难以承应咧,你那高足,几乎没有一项不高出我若干倍,我却拿什么训诫他去?如果一定要我到北京去住上些时,你却不可如此说法咧。”

肯堂正色道:“老弟,话却不是这等说法,此子如论才情功夫,倒不无有可取之处,只是出身豪贵之家,又得意过早,却真足以养成他骄矜之气,如须寄以重任,便非随时有人训诫督饬不可,我是决无北上常在他身边耳提面命之理,这却天生是老弟等各位之责,你如这么一说,不但不是师门至友之道,也有误大事咧。”

泰官连忙谢过道:“既如此说,我遵示就是咧,王府差事我虽不敢当,便在年宅小住如何?”

肯堂又微笑道:“你放心,只要肯北去,我决命他设法,替你在护卫等职之外,弄上一个宾客地位便了。”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