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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连声称是之后,接着便听一阵脚步声音,直向所藏的这间房子而来,不由心中更加忐忑不已,正待问明中凤,周浔是否已经全饶了他,又听周浔在门外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原来藏在这里,既敢做弑主乱伦之事,还不赶快出来受死,要想仗你妹妹妹夫向你乞怜,那可是枉然。”

中燕已经自知无法幸免,只有把心一横,待拼一死,忽听那门呀的一声推开了,进来的却是羹尧,一见面便道:“二哥赶快出来,周老前辈虽有垂训之处,却未必便将你置之死地,如果再避而不见,倒反不好了。”

再向门外一看,只见周浔手捋修髯,屹立在院落之中,中凤躬身立在一旁,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离开还有两三步,便行拜伏在地道:“小侄一时糊涂,罪该万死,不该在醉后,被那淫妇引诱成奸,但弑主一事并未同谋,还望老伯恕过。”

只听周浔冷笑一声道:“听你之言,弑主虽然未同谋,通奸已是属实了,我来问你,那朱公由柽是你什么人,你知道吗?”

中燕连连叩头道:“小侄知道,那朱老山主,乃系家父同盟至友,又系山中盟主。”

周浔又哈哈大笑,目光如电,向他脸上一扫道:“既如此说,即使你未弑主,这乱伦之罪也该坐实,你虽惜命贪生怕死,难道你那老悖的父亲,竟一点也不知情吗?”

中燕忙道:“此事家父委实迄今尚未知道实情,所以才与山中诸伯叔绝裾而去,否则便他老人家也决放我不过,就不处死,也必有以对老山主和各人,焉能容至今日,还望周伯父明察才好。”

中凤也连忙道:“我二哥所为不但家父迄今未知,便连大哥和侄女也不知道,要不然他对那贱妇也不至收藏在外面了,您只就这一件事,便可知实情咧。”

周浔忽又笑道:“这话老夫倒也相信,要不然令尊即使护犊,也还决不至公然为他和山中人划地绝交另立门户,丢这个大人。不过老夫与令尊,也属至交,此事如果让他知道,即使已经托庇在这雍王府中,大错已成,也难再见天下人,如今只有老夫代为做个了断,索性让他以不知情三字对人也好。”

说着,倏然须发皆张,单掌一起,冷笑一声道:“即使你未同谋弑主,通奸又出那贱妇醉后引诱,也只好让你到九泉之下和那贱妇分辩了。”

话才说完,身子向前一纵,便待向中燕当头劈下,中凤羹尧却一边一个扯着,一齐跪倒道:“您请暂时息怒,我等还有下情容禀。”

周浔正色道:“他已亲供出通奸是实,你两个还有什么话说?须知老夫此举一则代天行诛,二则也免他父亲因此把一世英名丧尽,你二人虽然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妹丈,难道为了姑息他这一条性命,就不为你们的父亲和岳父作想吗?”

羹尧忙道:“老前辈训示自是正理,但弟子此举系奉王爷之命,如果您在寒舍立即将他毙在掌下,弟子不但无以复命,便您不也难对王爷吗?”

中凤也攀着他那只右掌哭道:“我这二哥,固然罪有应得,但弑主既不知情,便与贱妇苟且,也出醉后无知,你老人家就不能成全一二吗?”

第 九 章 赴约

周浔略一沉吟,倏又长叹一声道:“即是王爷有命,你二人又一再苦求,不妨曲为成全姑免诛戮,但犯上乱伦逆贼决不可恕,可仍依方才我所说的话,着他自裁免累你父亲被人唾骂便了。”

羹尧中凤又一再求着,周浔方大喝道:“现在姑且看在王爷份上缓你一死,但这以后便须力求补过之道,重行做人,如敢再怙恶不悛,那老夫便难顾忌咧。”

接着又道:“我也深知你那父亲舐犊情深,为你竟至降志辱身,但我也应聘来此,便难尽责,你不妨告诉他,此事由我做主,暂时揭过一边,彼此见面,最好大家不谈往事,否则老夫无碍,他却难以自处了。”

中燕初见事成僵局,已拼一死,却想不到周浔竟饶了他,连对乃父也愿意解开这个扣儿,连忙伏地叩头道:“小侄幸蒙伯父如此成全,以后有生之日皆戴德之年,当即改过自新,力争上游,以报今日之德于万一。”

中凤也拜伏在地哭道:“既承周伯父饶了我二哥,复允与家父言归于好,不但二哥感激,便侄女也决不敢忘。”

接着羹尧也道:“老前辈此举,不但成全了我二舅哥和家岳,也成全了我,要不然,弟子却真为难了,明日容待禀明王爷,再为当面声谢便了。”

周浔猛又寿眉一耸道:“老夫想不到此次北来,却做了这样一件瞒心昧己的事,不过我做事向来爽快,说话也直率。老实说,这个人情我是全卖在王爷身上,相烦你三个致意,以后我如有事求他,也须为老夫圆上老脸才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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