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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善没动身,认识二十年这些虚礼早免了,对那黑色残影喊道:“不吃了午饭再走啊?”
“不吃。”林怀治愠怒的声音飘来。
严子善放下茶盏,嘟囔一句:“这爷俩,一生气就砸东西。”过后又看起自己被打断的书来。
二月底礼部南院放榜,这日上午,安上门长街人头攒动,有官员有举人。有愁容满面者,也有兴奋跃跃欲试者,谁不想一朝及第,光耀门楣。
这长街前聚有上百人,里面还混着不少像郑郁这样,当差到一半出来看榜的。因此德元帝还调了禁军在此,以防有人落第,情绪过于激动而生事。
南院大门口前侧方处,郑郁稳住一直原地走来走去的袁亭宜,“则直!别来回走了,我头晕!”
今日郑郁本不想来的,可央不住袁亭宜哀求,说什么他一个人看和等待很焦虑,希望有人陪着。
袁亭宜求人是一堆话连着说,各种称呼张嘴就来,绵绵不断灌进耳中,饶是铁汉子也会被这软话折服。
偏生袁亭宜还长了一张人畜无害,天真烂漫的脸,求人时抱着你手臂轻晃,泪眼朦胧。郑郁都好奇他是不是这样制服刘从祁的。
因为那一手莫说郑郁,德元帝都能被哄得高高兴兴。
但这皇城之内不是谁都能进得来的,他平日交好的那些个公子哥,门荫的门荫、玩乐的玩乐、还有些个早考中了,袁亭宜又不想见到他们,就拖着郑郁一起来跟他紧张。
袁亭宜被郑郁一拉,愣在原地面色焦急,来回搓着手缓解心中焦虑,忐忑低声道:“我爹没去给我打听,今年又糊了名,这糊名怎么时弄时不弄啊!”
郑郁松手,宽心道:“圣意谁猜得准,博宏和书判不也是时不时糊名吗?”
袁亭宜点头眉心皱成川字,依旧搓着手而后呈拜佛状,嘴里喃喃念着佛经。
一武将从远处向二人走来,身上铠甲随动作发出沉重的声响,手别再腰间横刀上,剑眉如墨,恣意昂扬。待得近后,郑郁才发觉是他不想与之交流的刘从祁,刘从祁长相本就英俊,穿上这么一身铠甲更是有说不出的霸气显露。
刘从祁揖礼道:“郑御史万福,好久不见。”
郑郁揖礼回道:“刘校尉万福,今日唱第,还得亲自前来守卫,辛苦刘校尉了。”
他和刘从祁本就只因为袁亭宜才见过几次,自年前平康里喝过酒后,两人就再未见过,自然他也懒得去搭理刘从祁。他一向有礼,别人迎他,他也就还回去。
“不辛苦。”刘从祁笑了笑,而后将手放在袁亭宜肩上倚着,说:“则直,到你了吗?”
袁亭宜肩膀瞬间被重力压得歪斜,他站直推开铠甲,低声怒道:“刘九安,你这铠甲有近两百斤重,你想压死我啊!”面作愁色又站远了些,说,“还没有,别放我肩上,死沉死沉的。”
刘从祁收了手搭在腰间,笑道:“大喜日子别说晦气词。”袁亭宜剜他一眼,继续焦急的等待。
期间也偶有举人和官员前来搭话,袁亭宜心不在此,郑郁礼貌的应付着,刘从祁则是点头敷衍过去。三人身份不俗,官员们看这样,也不生气,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着,多数都是郑郁接着话,刘从祁根本不应声。
礼部南院大门开了,内侍手持卷册出来唱声响起,长街上无比安静落针可闻,诸学子都期待着这一刻。
“弘文馆生徒袁亭宜字则直,祖籍成都府,年二十,及——”
内侍唱完,郑郁看袁亭宜愣愣的站着,呈现滞像,疑惑道:“则直?”
袁亭宜不为所动,像是傻了。
刘从祁看不下去往袁亭宜肩上重拍一下,袁亭宜立马清醒,颤声道:“我......中了?”
刘从祁不耐烦道:“你祖籍不就是成都府吗?不是算了。”
“哇!我真的中了。”袁亭宜激动的难以言表,握住刘从祁腰间手拉至胸前就说,“九安兄,我真中了吗?”
刘从祁用握刀的手拍着他肩膀,像哄小孩儿一样,点头轻声道:“是的,则直贤弟。”
两人一副好兄弟交心相握的情景。
袁亭宜沉默了许久,终于他迟疑道:“那你说好要请我吃饭,别忘了!”
郑郁:“......”他以为袁亭宜会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然而没想到是吃饭。
但又想民以食为天,既然解决了仕途那自然就是生存根本最为紧要。
刘从祁嘴角抽搐,有点嫌弃说道:“你订就是。”袁亭宜抽出手,兴奋着说:“我是不是现在得把这个事情告诉我爹,让他也高兴高兴。”
刘从祁道:“袁相公在政事堂,乱闯,小心被砍死哦。”看正在兴头上的袁亭宜,又道:“你还不快过去看看,一会儿殿试好准备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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