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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库房看了,确实有一笔贺礼从扬州进来,那时你不在府里,我看没什么大事就签了条子替你收下。”刘从祁观察着刘千甫的表情。
库房及府中的一切钱财支出,除了刘千甫就是刘从祁说了算。
“什么时候来的?”刘千甫神色平静地站了起来,在不远处的书架上寻着条据。
刘从祁坐着没动,答道:“五月初二,李三娘子也在,你不信去问她。”
李三娘子是刘千甫的侍妾,陈仙言妹妹去世后,后院事务都是李三娘子或刘千甫的另一位女儿在打理,但他本来后院也没几个人。
听得此言,刘千甫翻出一本名册翻着,目光落在刘从祁身上,肃声问:“多少钱?”
“十几口大箱,金银珠玉都有,我怎么知道里面有多少?”刘从祁笑着回答。
刘千甫又问:“账册呢?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那段时日你忙着宜阳公主的事,我怎么好打扰你,更何况这些东西家里少过吗?”刘从祁心知刘千甫的所有事情,三两言语就躲了过去,“且这钱是我收下的,真要追查起来,我这左郎将的官还没坐稳就要丢了。”
刘千甫从不对刘从祁起疑心,走到书案前,将那份账册丢在樟木案上,沉着脸坐下突然一扫案面,瞬间奏折与茶盏滚在锦毯之上。
樟木案承受着刘千甫的怒火,他冷冷道:“好个赵贞国,居然敢算计我!”事情捋了清楚,他问刘从祁:“裴霖那边的意思是什么?”
徐深造反的原因是什么?没钱没地,这下子谁贪污这军饷,就会被有心之人网罗在里面。
刘从祁垂眼掩去冷意,答道:“政事堂下公文,让这笔钱落在修葺江南堤岸的账上,反正整个江南现如今都拿不出钱和粮,这笔钱囫囵着就这么过去了。军饷让户部和赵贞国想办法就是,至少不要牵连到我们。而且还有一件事,他们拿了何才文的家产,并未全数充缴国库。”
刘千甫思虑片刻后,说:“狗胆包天,圣上这几日欲修道观正愁没钱呢。这军饷裴家也定收了些钱,这些年打着我的幌子没少干暗事,先用用吧。明日我就回禀圣上,你让裴霖别病急乱投医。”
刘从祁颔首随后说了两句就退下,出去时见满地狼藉并不言语。
走至门口时,刘千甫吩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来人,进来收拾。”
胡女立在门外,刘从祁路过她身边,对她说:“叫你呢,还不进去?”
门外的侍从与婢女本想进去,可看出刘从祁的发话,也就无人敢动。胡女愣了片刻,随后垂眸进去。
满地的奏折与茶盏碎片,水浸满了纸张,刘千甫手搭在着凭几上撑着额阖眼想事,听见屋内声响后,睁眼看去。
他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胡女的身影忙碌,看到案上胡女收拾齐整的奏折后,轻笑一声:“你不识字?”
案上的奏折被倒着摆好,字迹颠倒,胡女看向他,用流利的官话答道:“回禀郎君,是。”
她才从呼伦贝尔草原来长安不久,文字之上并不识多。
声音不像,语言也不像,但刘千甫见着这张脸还是觉得有趣,便对她招手。
胡女起身走到他身边跪下,刘千甫凝视着她的面容,想了想后,问:“你姓名为何?”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奴婢姓王名宛。”
刘千甫嗯了声,烛光映在他俊美的脸上,往日有着疏离的眉眼现如今露着沉稳:“你是五胡中人?”
王宛答道:“奴婢是回纥人。”
刘千甫又问:“想学写字吗?”
王宛犹豫片刻后点头。
刘千甫望着她,目光幽深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张掖河边,最终轻叹口气对王宛伸出手,柔声说:“过来,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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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母子
秋凉的风意卷透江南,扬州府大都督内,郑郁收到了林怀治来的信,想着他生辰将近,于是想挑贺礼送他便找来一堆玉石,边想着事情,边问齐鸣:“崔山庆在路上了吗?”
“依照日子和路程,九月中旬或下旬就能到了。”齐鸣擦着刀回道,“但广陵与余杭县令,怕是还拖着呢。”
钱伍也在押解徐深回京后返回了江南。
官员上任地方都有路程假,千里之外的上任路程是三十至八十日不等。
此前江南水灾,故此德元帝才让郑郁即刻出发,并未停留。如今这灾情已稳,新上任的官员怕是携家眷游山玩水,不拖在最后一日来就不错了。
郑郁觉着这时日真漫长,这些日子江南开始全面的丈量土地,世家手里来路不明的田被一亩一亩量出来。而后汇至一起,等着清丈好之后上奏朝廷,给予老百姓们新的田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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