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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不知怎得也在刘千甫的催压下,运了下来,今冬已是无虞。
“赵贞国那边怎么样了?”郑郁在几枚精细完美的玉料里挑出一块青色玉石,看着大小应是能做枚扳指。
林怀治常搭弓射箭,此物也能常伴他身,待得日后两人相见再送其他以表深意。
齐鸣将刀擦的铮亮,在刀上照镜子,答道:“朝廷文书还没下来,赵家现在手里攥着那些田正想挪出去,分给百姓。”
郑郁抄起手边的一把锋利小刀开始解玉雕刻,他早年没少在军营里学这些,做起来有模有样。他道:“想把手里田抛出去,而后在收回来吧?!这底层的官员若是谎报个数字,这些人便可少缴赋税,你和钱伍派人盯着,田地核实的数量一定要稳中在稳。”
齐鸣点头:“属下明白。”
小刀走势顺畅,郑郁也想着朝中事。
这时张柏泽和杨立快步跨进门来,郑郁听见脚步声便收了一应器物,在案上拿了本书看。
“砚卿!”张柏泽率先在案边坐下,说,“朝廷来了文书,让赵贞国修缮全江南堤岸与房屋,并将此事全权交给了他与马远等人处理。”
杨立也在书案旁坐下,把朝廷来的文书递给郑郁,严肃道:“我们这边正在查军饷呢,朝廷就来了文书让他们修堤岸又补发官员俸禄,明日就是重阳,他们分明拿不出这笔钱。于是让刘仲山蛊惑圣上下了这道旨意,如此,这笔军饷可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真是好谋算。”郑郁接过文书后看了一遍说道。
赵贞国知道刘千甫压在他头上,于是越过他把这种事情报上去,随后刘千甫下放给赵贞国,如此这二十万军饷就能以修堤岸与官员俸禄为由消失在江南。
但实则现下整个江南才从水灾难中缓过来,军士们急需要钱去养活妻儿。可就这么一道旨意,让军饷在时日慢推就没了,户部的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到。
“我看不如先抄了他的家,把账册搜出来,这点子钱何才文不会没留后手。”杨立道,“这真是,粮下来了,钱却飞走了。”
郑郁思量片刻后,说道:“朝廷或许出了乱子,让赵贞国来监督堤岸和水利是刘仲山不得不走的一步棋,否则就会噬自身。”
张柏泽答道:“那要跟朝廷的人说吗?日前贪污军饷的人是仆固雷,他可是死在贬官路上了。”
杨立斟酌道:“还是等崔山庆来再做决定,我们远在江南,想递折子到圣上面前哪有那么容易,洛阳借粮给我们都已是穷途末路的挣扎,更别说这次的军饷了。”
两人细细分析着局势,郑郁在一旁沉默不语,最后三人一商议也只能先等崔山庆来。
等这位新任的淮南节度使来,才可有一切局面。
郑郁被刘千甫的棋彻底堵在江南,他若是有任何不妥,赵贞国和马远的密信会立即飞到刘千甫手里。而这次洛阳不肯借粮的原因就是刘千甫想让郑郁学乖,不要与他顽抗。
待杨立和张柏泽走后,郑郁立马密信一封说清赵贞国的事情,让齐鸣走水路快速送回长安。
而长安此时也是风云多变。
香绕红柱,山水雅然的东宫殿内,婢女们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苏合香在空中弥漫,阴沉的光影从窗外透过屏风带了进来,扑在陈仙言有些疲态的脸上。
殿中林怀湘胸膛起伏不停,双眼怒红地看着陈仙言,冷冷道:“你就那么容不下他?非要他死吗?”
“我这是在为了你好,湘儿。”平静的语气从陈仙言嘴里说出,她坐在榻上,染着蔻丹的手强撑着案沿,“你父皇下令杀他,你却私自把他保下来,若是被御史和右春坊奏到圣上面前,你这个太子还做不做了?”
林怀湘苦笑:“为了我好?”声音带着无奈,遽然间他扑通一声重重跪下,满眼瞧着自己的母亲,轻摇头:“我再也不见他了,娘,不要杀他。”
林怀湘在骊山听闻陈仙言去了东宫,心下慌乱向德元帝告了假要侍奉母亲。马不停蹄赶回,可一进东宫殿内,陈仙言就说她已命内侍去请姜艾。
他来不及出门就被陈仙言唤住。
陈仙言阖眼深吸一口气,说道:“湘儿,你不要被情迷了眼。就算我今日放过他,谁能保证他日后不会被人发现?他在你的东宫里并不安全,只有处死他,我才能安心。”
“娘,你真的不能放过他吗?我一直按照你的想法活着,可为什么你要如此逼我?”林怀湘猛然厉声责问。
听此陈仙言睁眼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问:“那你的储君做到头了,太子殿下。居然敢忤逆圣旨,谁给你出的点子让你阳奉阴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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