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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甭管长安是谁,我也不知道。”马远转身在赵贞国肩上按了下随后收手,悠悠道:“郑砚卿是袁维之的学生,刘仲山派他来却没有因洛阳一事除掉他,反而因我俩向他索要赈粮的事情,让郑砚卿躲了过去。如今这新法清丈已开始,可我听说江南还有世家在偷摸着顽抗,刘仲山势必推动新法,可这群世家不答应明里暗里给郑砚卿使绊子,就是给他使绊子,年前这事办不成,咱们就都得死。”

“那他直接下文书让我俩帮郑砚卿不就是了吗?”赵贞国无所谓地说,“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搞得人心慌。”

马远皱眉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是郑砚卿想干掉我们,他跟刘仲山又不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早视彼此为仇敌了。刘相的意思怕是,让我们既要干好新法的事情,也要用谋反案除了郑砚卿。”

赵贞国面色一时为难,随后马远又道:“顶头上官嘛,都是这样,话说明了。来日事发就会被牵连进去,不如云里雾里让我俩从局势推断。”

“我马上回家把家里那些田给清出去,谁敢在此时拦我,我就砍了谁!”赵贞国已有些愤怒,“可军饷怎么办?”

对于这个官场同僚,马远实在可恨又可爱,不耐道:“反正是崔山庆查,把事情都推给何才文那死人就好。要是我俩不做好这件军饷的事,下场就是谋反啊。”

赵贞国走到案边喝了口水,而后大喝道:“他刘千甫敢!我们帮他办事,他还敢反过头咬我们?要是真惹急了,老子上京给御史台告御状,告他个狗日的毁堤淹田,大家一起死!”

马远上了年龄,这下子听得这话瞬间觉得周身寒风扑面,天旋地转,两眼一抹黑,身子不住往后栽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哎呀——”赵贞国见马远这从军数年的人弱不禁风,连忙跑过去扶起他,可见人傻愣愣的以为他中风了就把他往榻上拖,生拉硬拽好一会儿才把面色苍白的马远四仰八叉的摆在榻上。

赵贞国跪在他身边,用手顺着他的胸口,焦急道:“你这咋了?就算昨夜跟你的十几房小妾情深欢好也不至于吧?”

疑似中风的马远许久才缓过神来,气息微弱咬牙恨道:“你脑子里就别想......那些裆头里的事了,多想想朝局行吗?”

赵贞国一时打不过弯,还顺着他的胸膛,严肃道:“咱们手里可是有刘千甫那龟孙子许多事,你怕什么啊?!”

马远双眼紧闭,不住哀嚎:“我的好祖宗,好大哥。毁堤的事,是我们受刘千甫的命干的,可他背后的主子可是当今天子。”

赵贞国懵了,手也停住,这一刻他的脑子终于归位,遍体恶寒:“也就是说,要是我们捅上去,死的只会是我们?”

马远皱眉点点头:“老赵,毁堤淹田促新法,是圣上决心跟世家过不去,刘千甫这才做了他手里的刀。否则郑砚卿为何一来江南就砍了广陵、余杭县令,但圣上却没有任何问罪?因为这是他默许的,一切事情只有圣上默许,才有发生的机会,你我只能捂死这件事,不然九族一起死。”

马远到底滚在官场数年,一下摸出局势,他这下子是被逼到头了。

要不是张书意迟迟不出兵,让郑郁这么个人去了会稽,他那里能知道赵贞国与他伙同刘千甫贪污军饷的事,又恨刘千甫想借江南缺粮局势大乱除郑郁。可没想到郑郁通过徐深反过头把借粮的事推给他们,这才导致他们去逼刘千甫妥从洛阳借粮。

以为刘千甫跟他们是一条船上,殊不知长安那边有林怀治在里面混搅,导致刘千甫要崔山庆查账。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马远懊悔不已,可俱为时已晚。

崔山庆彻查军饷,还要管着清丈田地,搜寻跟何才文一起谋反的人,实在管不过来,于是就丢了一些给浙东观察使郑郁做。

赵贞国得到马远的一番指点后,连忙回家把田地给抛了出去。又亲自在扬州周边的州县开始严查田地,谁在这个时候犯忌讳找他,谁就活不久了。

于是林潜找上了他。

林潜到时,赵贞国正对着一堆田账册犯难,看人进来,于是连忙收起。虽说林潜贬官,但他好歹还有些人脉在长安,毕竟这可是曾经的大理寺少卿。

“林贤弟,找我做什么?”赵贞国在江南这个大油桶里浸淫多年,虽比不上马远那样的心眼子,但还是对人客气。

谁也不会知道,你的同僚明天就升成什么官。

一朝为官,多的是朝承恩,暮赐死。

林潜自从离了长安那硝烟地,到了江南这鱼米之乡整个人都圆润许多,他勒了下腰带,坐下后笑嘻嘻道:“大都督安好,我呀来问问赵公你家里那些田,查清了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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